当初,他治疗那株病枣树时,在场的人除了他本人、我、雇主一家、村长,还有来自农业大学的教授李坚。
李坚也曾质疑沈青的技术,并进行了一次比拼,瞄准一株病草,赌...谁能找准病因、并治愈病草,二人研究一番,李坚猜那株草,由于生长环境过于潮湿,须根被水泡胀泡软,草叶才会发蔫往下耷拉,沈青猜那株草,是由于虫子在地下筑窝,啃食草根,令茎上部分缺乏水分和营养,出现草叶发蔫耷拉现象。
雇主抄起农具,把那株草挖了出来,当时,草根还沾着一大块土呢。
雇主敲碎土块,发现一些碎裂的小须根,和一只脑袋小小的、身子白白胖胖的鸡母虫。
李教授能屈能伸,输了便是输了,没黑脸,猛夸沈青有真本事,相信沈青能治好令一众农业人员头疼的枣疯病。
治完枣疯病、枣介壳虫病,往大队走的途中,他一直和沈青并肩走在一块,讨论着小麦病虫害的防治,还说明年春天,要抽空来我弟家一趟,瞧一瞧得了枣疯病的枣树被治愈后是什么样子。
去年,入冬之后,大队内的麦苗,出现黄叶现象,不多,但分布面积大,李坚喊来了沈青,沈青检查一番后,找到了病源...某一小片田地。
表面上看着平平无奇,薅除麦苗,扒开表层土壤,嚯,腐酸味扑鼻而来,那是一些未焚烧成灰、就被掩埋在地下的庄稼秸秆。
挖走秸秆,沈青调配一些药剂,兑水喷洒在叶片发黄的麦苗上,不到一周,病情就得到了控制,李坚在大队见了我,又夸了沈青一通。
沈青说杏树得了病,并有把握治好此病。
我从没怀疑过他给的定论是错的,不是因为...人,是我带来的,我护短,而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有真才实学的。”
这一次,换辛乡镇的书记们笑不出来了,即使是笑,那也是讪笑。
农业大学高材生VS农业大学教授
哪一位级别更高,说话来的话更权威,众人心里还是知道的。
沈子栋说枣疯病无药可救,李教授相信沈青能治好得了枣疯病的枣树,并打算开春之后,去雇主家一趟,目睹一下病树治愈后的样子。
两人说法相悖了,众人心里倾向于李教授说得是对的,连带着,也相信了沈青的医术。
“子栋,你确信河边杏树没有生病?若是生了,却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影响很大的。”
“小伙子,杏多样性腐流病,要怎么治啊?”
“子栋,你是农业局的,要不...你回去后,问一问单位里的人,看他们听没听说过杏多样性腐流病。”
沈子栋见自己人都不相信自己了,不神情不再气定神闲了,忙开口道:“镇长,王叔,我敢打包票,河边杏树绝对没有---”
咳咳---
王一杰轻咳几声,截断沈子栋的话。
王一杰:“许家寨书记,你口中的李坚,是不是由省城下派而来、领着一对大学生搞实验田、研究如何提高小麦亩产量的李坚,是吗?”
王文正:“对,没错,王镇长,你知道他?”
自然知道,当初,王一杰听说省城农业大学的教授,要在玉城搞实验田时,他几次跟上级领导请示,想将实验田定在辛乡镇的范围内,实验一旦成功,辛乡镇的名号就会打响,引来富人进镇搞实业。
实业一多,就业岗位也就多了,村民能像城里人一样,每个月有固定工资拿,慢慢的,辛乡镇发展水平将会远超其它乡镇,可惜,上面最终决定将实验田定在了杏香镇。
王一杰:“嗯,听说过这号人物。川江,你带来的小伙子,能被李教授夸了好几回,那铁定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不过,我是看着子栋长大的,知道他那‘没有绝对把握,就不会将事情往外说’的性子。这一回,我相信子栋所说,河边杏树没有得病。”
自王文正拿枣疯病举例后,易川江眉头就舒展开来了,眉头紧皱,是因为他对沈青不熟悉,一时间,难以想到反驳‘学历高=医术好’的点子,眉头舒展,是因为他足够了解王文正,在双方辩论时,王文正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击命中对方要害,他断定‘枣疯病事例’绝对还有后招。
易川江:“沈青,杏多样性腐流病的表症,最早会在什么时候表现出来?到时候,病树治愈率大概是多少?”
“嗯~”沈青垂眸思索几秒,“杏树开花后,病树的树皮,会渐渐开裂,淋了一场春雨之后,裂缝处,要么分泌胶状物,要么长出白蘑菇,治愈率75%左右。用原材料更贵的药,治愈率能达到95%左右,但是,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腰包饱鼓程度有限,等杏树开花、表症出现了,再来找我治树,我做不到自掏腰包免费帮忙治树,毕竟,我和我的家人还要吃饭呢。”
给自家镇果树治病,可以不收一分钱,给别的镇果树治病,尤其是辛乡镇,得翻几番收治疗费。
易川江:“一杰,这样,沈青先给归属于杏香镇的杏树治病。杏树开花,岸边淋过一场春雨之后,归属于辛乡镇的杏树,若没有展现出一丝病症,那皆大欢喜,若是展现出了病症,你派人去许家寨大队找王文正,由他领着人去找沈青,诊费...看你们决定用便宜药还是昂贵药,怎么样?”
王一杰:“若真冒出了表症,自是要选昂贵的药,再贵都得选它。川江,行,就按你说的办。”
双方为首者意见达成一致,周遭气氛顿时缓和许多,沈子栋眼神坚定,他坚信自己不会输,沈青
听到王一杰的话,嘴角忍不住上扬。
易川江:“一杰,我和各队书记还有会议要开,不能在河岸逗留太久,下回见面,我泡上一壶竹叶茶,咱俩聊个够。”
王一杰:“好啊,你家竹叶茶,是用竹叶芯泡的,茶汤青绿,入口鲜醇柔顺,回甘持久,还带有雨后竹林般的清新香味,好喝的不得了。可惜,你存货太少,我不好意思张口要。”
易川江:“一根细竹枝,只有一个竹叶芯,芯子过长过短,都不适合拿来晒成茶叶。晒干后,颜色发深发暗、芯尖断裂的竹叶芯,要一一挑出去,如此忙活一通,大概只能得一布袋茶叶。那布袋,约有凳面大,我喝的勤,上次和你喝茶时,袋内的茶叶,只剩拳头大那么一点了。再来一场春雨,屋后的青竹林,便会冒出一株株青笋,回头,我采点新竹长出来的竹叶芯,晒成茶叶后,分你一些。”
王一杰爽朗一笑,“行,那就这样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