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啥钱啊,”林凡笑着拍掉罐上的土,“你看这罐底都磕掉块角,也就当个摆设。不过装装杂粮倒挺合适,我给您找块布塞上罐口,防耗子。”
张老栓撇撇嘴,倒也没失望:“成吧,总比扔了强。对了,你王婶让我捎两穗嫩玉米,刚从地里掰的,煮着吃甜得很。”他把玉米往柜台一放,转身又扛起麻袋,“我还得去翻地窖,先走了啊!”
林凡刚把玉米放进灶房,就听见墙上的胡琴“嗡”地响了一声,像是被风撞了。他抬头一看,李大爷正扒着门框笑:“醒了?我瞅你这招牌新挂的,来凑个响儿!”
老爷子抱着胡琴坐到门槛上,调了调弦,“咿咿呀呀”拉起来。这次拉的不是《借东风》,是段没听过的小调,调子软乎乎的,像晨光漫过田埂,听得林凡心里暖洋洋的。
“这是啥曲子?”林凡给老爷子递过杯热水。
“瞎编的,”李大爷喝了口茶,琴弓不停,“昨儿见着马教授那对玉佩,心里就冒出来这调调,想着配着玉响,准好听。”
正说着,马教授的车停在门口,他从后备箱搬下个大木盒:“小林师傅,看看我给你带啥了!”打开盒子,里面是套刻玉的工具,小刻刀、磨石、软尺样样齐全,“上次见你用的家伙太旧,这是我托朋友从苏州带的,专刻细活的。”
林凡拿起把刻刀,刀刃薄得像蝉翼,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这也太贵重了!”他赶紧往回推。
“拿着吧,”马教授把木盒往他怀里塞,“你刻的小鱼小凤我给朋友看了,都说比博物馆里的还灵气,这点工具算啥。对了,我带了瓶好酒,中午咱爷俩喝两盅。”
说话间,王婶挎着篮子来了,篮子里是刚烙的葱花饼,还冒着热气。“就知道你俩得喝酒,我烙了饼当菜,”她往桌上摆饼,又从篮底翻出个小陶罐,“这是去年的腌蒜,配酒刚好。”
饼香混着酒香漫开时,二柱子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举着个铁环:“凡哥!你看我融的镰刀!”那镰刀磨得锃亮,刀刃闪着光,“刚在地里试了试,割麦跟切豆腐似的!”
林凡接过镰刀瞅了瞅,铁环融得匀匀实实,火候正好。“手艺不错啊,回头给我也融把菜刀。”
“没问题!”二柱子抓起块饼就往嘴里塞,“对了,村西头老槐树下挖出个石碾子,他们想挪去垫桥,你不去瞅瞅?说不定是老物件呢。”
马教授一听眼睛亮了:“石碾子?走,看看去!”
几人往村西头走,老远就见一群人围着石碾子议论。那碾盘裂了道缝,刻着些模糊的花纹,林凡蹲下去摸了摸纹路:“这是道光年间的,你看这莲花纹,跟王瞎子那玉佩上的差不离。”
“那可不能垫桥!”马教授赶紧摆手,“我找县里文保所的朋友来看看,说不定得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