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堃远观了半日,殿前女子正是长洛最大的南洋货铺的掌柜,甄念蕖——南璃跟丢的那一日,蘅儿就是去找的她。
他目光微转,视线投向满目担忧的柳若蘅,终是上前一步,与和帝道:“陛下,臣收到线报,渤海细作潜入长洛已久,目的就是行刺王世子、谋害世子嫔,以坏我朝与新罗邦交。这件事牵扯甚广,经手人之多也许超出想象,臣请陛下暂将这位掌柜看押,容大理寺细查。”
“渤海细作?”殿中香炉吐出微微青烟。
“正是。”
“卿的意思是,此事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臣在来前,已审了昨日刺杀王世子的凶手,发现他身上带有渤海细作的图腾,一口咬定是程相所为,为的是离间大瀛君臣关系。”
元持悦心头一紧,面色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张。
“可恶!”和帝指间的玉扳指敲在龙椅上,发出一声闷响:“卢卿,人交给你,给朕审清楚,看看这一个是不是也是渤海细作!”
“是。”
“是不是渤海细作很好辨认,既然大将军说有图腾,不如当场就验一验。”元持悦眼波微转,递了个眼色,只听“哗啦”一声,府兵撕开了念蕖的衣衫——血迹斑斑的脊背上赫然刻着一朵蓓姬花图腾。
“陛下!蓓姬花图腾,她是渤海细作!”元持悦故作惊叫,又慌又恼,“怪不得,如此坑害本宫。”
不可能,念蕖怎么会是渤海细作!柳若蘅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熙妍。”金成寅拉住她道,“不要过去。”
柳若蘅拂开他的手,轻轻地在念蕖背脊的图腾上捻了一下,念蕖疼得发出了一声闷叫。
“陛下,此女冤枉。”柳若蘅伸出手指,上面浮了一层血迹,在莹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此女的图腾分明是才刺上去的,陛下请查验。”
众人走近一看,果然图腾上还冒着细密的血珠。
“世子嫔,细作就是细作,就算是刚烙上去的,也是她同伙烙上的不是吗?”被发现了漏洞,元持悦紧张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
柳若蘅解下自己的藕荷色织锦外衣,披在念蕖肩头:“若说她是细作,卖了毒液给长公主,图腾早就该有了才对,怕就怕……有人刻意栽赃。”
元持悦面部微僵,勉强扯出一道笑容:“世子嫔说得倒也有理,不过什么时候卖给本宫的,都逃脱不了此女就是渤海细作。”
“长公主,细作图腾隐秘,臣从来没有说过,渤海细作的图腾是朵花,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林堃远幽冷的声音在宸英殿上空回旋,像一支冷箭将所有的目光全部投向元持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