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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青铜门诡事22(1 / 2)

黑暗中,周遭的寂静被指尖下的触感无限放大。

她屏住呼吸,指尖顺着牌面游走,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并非杂乱无章——有的像盘绕的鳞甲,边缘锐利如刃;

有的似扭曲的爪痕,深陷处能卡住指甲;

最中央是一团模糊的凸起,摸起来像颗蜷缩的头颅,眼窝处的凹陷深得惊人,仿佛正无声地盯着她。

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发紧的感觉顺着脖颈爬向太阳穴。

古籍里泛黄的纸页在脑海中哗哗翻动,那些用朱砂批注的字句此刻格外清晰:“玄鼋,水精也,性凶戾,惧金铁。

然百器之中,唯沾龙血者能镇其魂——龙为鳞虫之长,血入金铁,则生辟邪之气,玄鼋触之,骨销肉化。”

指尖猛地顿住,牌面边缘一处细微的锐棱硌得指腹发麻。

她忽然想起方才摸到的纹路里,似乎藏着几处极淡的、近乎干涸的黏涩感,像是早已凝固的血渍,在凹凸的沟壑里凝成了暗红色的痂。

“镇物……”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

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带着水腥气的风从耳畔擦过,牌面上的图腾像是活了过来,那些鳞甲的纹路似乎在微微起伏,顺着她的指尖往皮肉里钻。

话音未落,脚下的水面突然炸开一声闷雷似的轰鸣。

“轰隆”。

那声响裹着水汽撞在洞壁上,反弹回来时竟震得耳膜嗡嗡发疼,像是有头万吨巨物在水底翻了个身,掀起的浪头直接拍在脚踝上,冰凉的水沫溅湿了半截裤腿。

紧接着,“噼啪!噼啪噼啪!”触须抽打水面的声音骤然密集起来,比刚才急了何止数倍。

那声音不再是缓慢的扫动,而是带着狂怒的甩击,每一下都像鞭子抽在油布上,力道狠得能听见水面被抽碎的脆响。

洞顶的石柱被震得剧烈摇晃,簌簌落下的石灰渣掉进衣领里,又凉又痒,混着洞顶渗下的水珠,在脖颈间滚成一片湿冷。

希长心脏猛地缩紧,几乎是凭着本能伸手捞住望轻的胳膊,狠狠往身后拽。

望轻踉跄着撞进他怀里的瞬间,希长后背刚贴上冰凉滑腻的石柱,就听见耳畔“呼”地掠过一道腥风。

那股味比之前浓烈百倍,像是腐烂的河泥混着生鱼的腥气,直冲得人鼻腔发酸。

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灰黑色的影子擦着鼻尖飞掠而过,是触须!

那玩意儿足有碗口粗,表面黏糊糊的吸盘在昏暗里泛着水光,抽过去时带起的劲风甚至刮得脸颊生疼。

它没击中目标,重重抽在对面的石柱上,“啪”的一声脆响,竟在坚硬的石面上抽出道深褐色的印痕,石屑混着黏液簌簌往下掉。

望轻吓得闷哼一声,死死攥住希长的衣袖,指节都泛了白。

而水面的巨响还在持续,那巨物翻身的动静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撞碎水面,将这方狭小的石台彻底吞没。

“快!试试这铁牌!”望轻的声音抖得像被风揉过的纸,她几乎是将那块冰凉的铁牌往希长手里塞,指尖撞在他掌心时,触到一片滑腻的冷汗。

那汗湿得厉害,铁牌刚递过去就差点从指缝里溜掉,她赶紧用指腹死死按住边缘,直到希长的手指痉挛似的蜷起,将铁牌攥在了掌心。

希长的手在抖,不是怕的,是急的。

铁牌上的锈迹蹭在汗湿的掌心,又痒又涩,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铁屑要钻进皮肉里。

他能感觉到牌面凹凸的图腾硌着掌心,那些凝固的血痂在湿滑的汗里微微发黏,反倒让他攥得更紧了些。

耳边触须抽打的噼啪声越来越近,水面漩涡转动的“咕噜”声像催命的鼓点。

他闭了闭眼,凭着那股越来越强的腥风和水流旋转的方向,猛地判断出漩涡的中心——就在左前方三丈开外!

“喝!”他低喝一声,手臂肌肉猛地绷紧,带着整个身子的力道往前甩去。

攥着铁牌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锈迹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手心被边缘的锐棱刮出细小的血痕,疼得他指节发白。

铁牌带着破空的风声飞了出去,在昏暗里划出一道灰黑色的影子,直直坠向那片翻涌的漩涡。

铁牌划破空气的“咻”声还没在洞壁间散尽,水面“嗷——”地炸开一声尖锐的嘶鸣。

那声音绝不是任何兽类能发出来的,倒像是两柄烧红的铁器在石上狠狠摩擦,尖锐得能刺穿耳膜,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嘶鸣声里裹着剧痛般的颤音,在溶洞里打着旋儿反弹,连水面都被震出细密的涟漪,一圈圈往外荡开。

原本那“咚——咚——”的上浮声正越来越近,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在心脏上,可此刻却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断了喉咙。

紧接着,触须划水的“沙沙”声彻底乱了套——先前是有章法的试探,现在却成了慌不择路的扑腾:

有的触须狠狠撞在石柱上,发出“嘭”的闷响;

有的则在水面上疯狂扭动,搅得水花四溅,“哗啦啦”的水声混着触须抽打的脆响,乱得像一锅煮沸的粥。

希长和望轻贴着石柱屏住呼吸,能清晰地听见那些触须在水里乱撞的动静,甚至有几根慌不择路地扫过石台边缘,带起的水腥气里竟多了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黑暗中,那漩涡转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水面翻涌的力道也弱了,仿佛方才还狂怒的巨物突然被抽走了力气,只剩下惊恐的挣扎。

望轻攥着希长衣袖的手松了些,却依旧不敢出声。

她能感觉到,那股迫人的压迫感并未消失,只是从狂躁的攻击变成了一种……带着恐惧的凝滞,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躲在水下,死死盯着那枚沉入漩涡的铁牌,连呼吸都忘了。

“有用!”望轻的声音里裹着浓重的哭腔,尾音却像被火点亮的火星,突然迸出惊人的亮。

那是绝境里捞到浮木的狂喜,混杂着后怕的颤抖,震得喉间发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她攥着希长衣袖的手指用力到发颤,指腹下能清晰摸到他手臂肌肉紧绷的线条,那是同她一样的、劫后余生的僵硬。

希长没工夫回应,趁着水面的动静暂时减弱,他腾出一只手在身后的石柱上疯狂摸索。

指尖扫过冰凉粗糙的石面,摸到无数凹坑与裂缝,直到指腹突然撞上一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