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你知道这个诅咒的代价吗？”魔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每一次重生，你的灵魂都会被撕裂一次。次数多了，你会逐渐失去自我，最后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我愣住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难怪我有时候会突然忘记一些事情，难怪我越来越能忍受痛苦，原来我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被摧毁。
“但你不用担心。”魔王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只要我恢复了力量，就能解除这个诅咒。到时候，你就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哥布林一样，平静地活下去。”
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怀疑。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无论是为了活下去，还是为了摆脱这个该死的重生诅咒，我都必须保护他，直到他恢复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成了魔王城的守护者。我利用自己无数次重生的记忆，加固了城堡的防御，布置了各种各样的陷阱。我知道勇者的同伴什么时候会来，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知道他们会从哪个方向进攻。
第1次，勇者的同伴——那个拿着巨斧的战士和一个会使用火球术的魔法师——闯进了城堡。我利用城堡里复杂的通道，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布满尖刺的陷阱里。战士被尖刺刺穿了身体，魔法师则被陷阱触发的落石砸成了肉酱。
第2次，来了一个擅长潜行的刺客。他想暗杀魔王，但我早就预料到了。我在魔王的宫殿里布满了丝线，只要一碰就会发出警报。当他出现的时候，我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用短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第3次，来了一群骑士，大概有几十人。他们穿着厚重的铠甲，拿着盾牌和长枪，像一堵移动的墙一样推进。我知道硬拼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打开了城堡底层的闸门，将积攒了几百年的毒液放了出来。那些骑士惨叫着在毒液里融化，最后变成了一滩滩绿色的液体。
一次又一次，我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我的经验越来越丰富，手段也越来越残忍。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冲锋的哥布林，我学会了利用环境，学会了设置陷阱，学会了心理战术。有时候，我甚至会故意放走一两个敌人，让他们把错误的情报带回去，然后在他们下一次进攻时给予致命一击。
魔王的力量在慢慢恢复。他每天都会坐在王座上，吸收着城堡里的黑暗能量。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身上的铠甲也重新焕发出光泽。有时候，他会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欣赏，又像是警惕。
巫妖对我越来越客气，甚至会把一些珍贵的魔法物品送给我——一把能吸收血液恢复体力的匕首，一件能抵抗火焰的披风，一个能让我在黑暗中视物的戒指。但我知道，他只是在利用我。一旦魔王恢复了力量，我可能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不知道自己又重生了多少次。有时候，我会在战斗的间隙站在城堡的顶端，看着外面的世界。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森林郁郁葱葱，阳光洒在大地上，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作为普通哥布林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每天都要为了食物发愁，要躲避人类的追杀，但至少……不用背负这么多的死亡和杀戮。
有一次，我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死去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野花。她应该是跟着某个冒险者队伍来的，却不幸被卷入了战斗。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这就是我想要的吗？为了拯救魔王，我已经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不再是编号734，而是一个普通的哥布林，住在森林深处的洞穴里。每天早上，我会和同伴们一起去采摘野果，晚上则围在篝火旁听老哥布林讲故事。没有战争，没有死亡，只有平静和安宁。
但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依然是魔王城冰冷的石墙和地上的血迹。我知道，那个梦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就在魔王的力量恢复到七成的时候，最可怕的敌人来了——勇者的老师，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圣骑士。他的力量比之前的勇者强大十倍，手里的圣枪能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在第1789次重生里，他只用了一枪就摧毁了整个城堡的大门，然后像切菜一样屠杀了我们所有的守卫。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接近他的身边。他的圣光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任何黑暗生物靠近都会被烧成灰烬。在过去的几十次重生里，我尝试了各种方法，结果都是一样的——被圣枪贯穿身体，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放弃吧，编号734。”巫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圣骑士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已经输了。”
魔王坐在王座上，脸色凝重。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动摇。“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他喃喃地说道，“我反抗了一辈子，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毁灭的结局。”
我看着他们，心里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走到魔王面前，跪了下来。“魔王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说吧。”魔王的声音有些疲惫。
“请您用最后的力量，解除我的重生诅咒。”我说道，“我想以一个自由的身份，和圣骑士战斗一次。”
魔王愣住了，巫妖也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魔王问道，“没有了重生能力，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就是真正的死亡。”
“我知道。”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但我已经厌倦了重生，厌倦了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同伴死去，厌倦了这种永无止境的循环。就算是死，我也想选择一次自己的结局。”
魔王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好吧。我满足你的请求。”他伸出手，一道黑色的光芒笼罩了我的身体。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谢谢你，魔王大人。”我站起身，握紧了手里的短剑——这把陪伴了我无数次重生的短剑，已经变得光滑而锋利。
“圣骑士已经到城堡门口了。”巫妖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敬佩。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宫殿外走去。通道里，残存的哥布林守卫们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期待。我对他们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笑。“兄弟们，跟我来！让那些人类看看，我们哥布林不是好欺负的！”
他们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为了编号734！为了魔王大人！”他们跟在我的身后，挥舞着手里的武器，脸上露出了决绝的表情。
城堡的大门已经被摧毁了，圣骑士就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耀眼的白金色铠甲，手里的圣枪直指天空，枪尖上燃烧着熊熊的圣光。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神。
“渺小的生物们，你们的抵抗是徒劳的。”他的声音像雷鸣一样在城堡里回荡。“交出魔王，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我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里的短剑。身后的哥布林们也纷纷举起武器，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圣骑士摇了摇头，似乎对我们的顽固感到失望。他向前踏出一步，圣枪上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
他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圣枪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我身边的几个哥布林瞬间被打成了碎片，但没有人退缩。他们像疯了一样扑上去，用身体挡住圣枪的攻击。
“就是现在！”我大吼一声，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前冲去。圣骑士的注意力被其他哥布林吸引，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我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用尽全力将短剑刺向他的头盔缝隙——这是他唯一的弱点，也是我在第1802次重生时发现的。
短剑刺进去了！圣骑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猛地晃动身体，想把我甩下去。我紧紧地抓住剑柄，任凭他怎么摇晃都不放手。鲜血顺着短剑流下来，滴在我的脸上，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给我下去！”圣骑士抓住了我的腿，用力一扯。我被他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我感到自己的骨头断了好几根，喉咙里涌上一股甜腥的味道。
但我没有放弃。我挣扎着站起来，看着圣骑士——他的头盔已经被染红了，圣枪上的光芒也变得不稳定。他看着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