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眼睛被换成了黑拳场的投注赔率。
赔率数字正滴着血。
坠入血池里的液压油。
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三十七张儿童的脸。
正是被熔进“屠夫“骨架的孩子们。
他们的瞳孔里映着李纯元打黑拳的录像。
每一帧画面都在液压油里分解成齑粉。
和漂浮的儿童牙齿一起。
沉淀成血池底部闪烁的“赎罪“二字。
字缝里渗出的荧光液体。
在地面勾勒出动态画面。
孩童们举着赌场筹码奔跑。
液压油在他们脚下化作玫瑰。
硝烟中浮现出用牙齿拼成的和平鸽。
鸽喙衔着半张寻人启事。
李纯元的手指深深抠进血池底部的混凝土。
指甲缝里嵌满了儿童牙齿的碎屑。
当维和部队的脚步声从铁笼外传来时。
警报声突然转为刺耳的童谣变调。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通风管道的破口处，飘出一缕龙涎香混着血腥味的气息。
地下通道的黑暗中。
墙壁渗出荧光液体，在地面勾勒出他替黑帮清理的每一个现场。
李纯元刚迈出第一步。
脚下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密密麻麻的儿童乳牙陷阱。
当第一枚毒牙刺破他的脚踝时。
毒液如冰锥般窜入血管。
视网膜上立刻投射出全息影像。
某少年被塞进印着赌场LOGO的面包车。
后视镜里映出的，正是黑帮老大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
他嘶吼着咬碎后槽牙。
抓起地上的钢筋，生生将自己中毒的脚趾剁下。
断趾还在抽搐。
他却已经将其当作匕首，刺向暗处扑来的黑影。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
他尝到了熟悉的铁锈味。
那是当年某人被黑帮推下楼梯。
他抱着对方时，染在嘴里的血腥味。
通道两侧的墙壁突然裂开。
伸出无数由人骨拼接的手臂。
每根指骨都刻着他替黑帮执行任务的日期。
当那些骨爪抓住他时。
李纯元听见骨头缝隙里传来微弱的求救声。
通往顶层的螺旋楼梯。
每一级台阶都由人骨堆砌而成，泛着诡异的磷光。
他每踏上一步。
台阶就发出痛苦的呻吟。
第七十三级台阶突然合拢。
如铁钳般夹住他的右腿。
膝盖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李纯元低头。
看见白骨上刻着自己替黑帮执行的第一百场暗杀编号。
编号旁还刻着“纯元亲启“的字样。
剧痛中。
他想起每次完成任务后。
黑帮老大都会递来一杯威士忌。
酒杯边缘印着的，也是这种带着嘲讽的字体。
顶层密室的铁门刻满诅咒符文。
符文缝隙渗出带着福尔马林气味的婴儿啼哭。
李纯元撞开铁门的瞬间。
上千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儿童眼球同时转向他。
每颗瞳孔都在循环播放他打黑拳的血腥画面。
黑帮老大懒洋洋地坐在由儿童脊椎骨拼接的王座上。
手里把玩着染血的饰品。
“想要真相？“
老大按下王座机关。
密室地面裂开，露出深不见底、冒着气泡的浓硫酸深渊。
“再赢我一场，像你当年在黑拳场那样，把对手撕成碎片。“
十二具生化人从墙壁弹出。
他们的心脏位置都镶嵌着李纯元打黑拳时折断的指骨。
肌肉表面布满陌生的指纹。
第一具生化人的拳头击碎他的颧骨。
他倒飞出去，撞在墙上。
尝到了和当年葬礼上相同的尘土味。
当年正是这群人将逝者的骨灰混进混凝土浇筑地基。
第七具生化人撕开他的腹腔。
肠子流了出来。
李纯元却趁机将对方的能量核心塞进自己的伤口。
灼热的能量流在血管里奔涌。
他的内脏开始融化，皮肤也被烧得焦黑。
但他的力量却在疯狂增长。
当他用生化人的利爪剖开第八具敌人胸膛时。
发现其胸腔里塞满了浸血的碎纸。
模糊的字迹中，他辨认出“救我“几个字。
黑帮老大狂笑启动终极机关。
密室穹顶降下巨型液压装置。
无数根裹着儿童皮肤的钢针刺向李纯元。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跃起。
用最后力气扯下王座的脊椎骨。
将其当作标枪掷向老大。
标枪贯穿对方肩膀的瞬间。
他终于看清老大脖颈后的纹身。
那是用陌生基因编码组成的黑帮图腾。
图腾中心，是枚带缺口的牙齿。
意识模糊前。
李纯元抓住坠落的染血饰品。
表面的血迹突然浮现出字迹。
“在旧工厂“。
他的断指在地面划出最后一道血痕。
指向通风管道的方向。
当维和部队破门而入时。
只看见满地抽搐的生化残骸。
以及一条延伸向黑暗的血路。
血滴里混杂着牙齿、筹码，还有未完全消散的诡异荧光。
“完成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