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还没回来,一点亮光也没有。
夜色仿佛浸在墨色里,浓稠得化不开,空气闷闷沉沉的,那间无人的房屋被衬得有种阴冷感,配上层层雨幕,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温束钰让他趁着人还没回来赶紧去下药,那他是去呢,还是不去……
朝白理所当然道:“这还需要想,当然是不去啊,又不需要走剧情。”
“我们应该去找那个席九蘅啊!他到底在哪里猫着都还不知道呢!”
席九蘅……
沈之言扒拉了几下尚没干透的头发,思索了片刻,突然拿起桌前的酒壶就兴致勃勃往外走。
朝白短路了一秒:“哎哎哎!你还真要去给人家下毒啊?”
“我就想让他尝尝咸淡。”
沈之言毫无顾忌推开门,一脚踏进那黑黢黢的环境里。
斋舍里所有学子的卧房都是一样的布局,沈之言凭记忆很快摸黑找到了桌子,点燃桌上蜡烛。
豆大的光晕勉强拢住半张书案,沈之言把酒壶摆上,面无表情凝视了良久,之后打开黄纸,慢慢把里面药粉全数抖进去。
把酒壶里的药摇匀后,他就那样静立着,手指搭在酒壶冰凉的瓷面上,半边身子浸在暗处,面容显得陡峭森然。
因着头发尚未干透,此时发尾还滴着水,所以身着白色里衣的他在昏黄的烛光下,活脱脱像只刚从深井里爬出来谋害人命的恶鬼。
做完这些,他眼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只是这笑意没到眼底,反倒淬了点冷意与期待。
仿佛他要毒杀的人,此刻已经在他眼前断了气。
而不知从哪窜进来的几缕夜风没入窗棂,使得室内烛火摇曳,昏光投射在墙面上的影子也显得十分有惊悚感。
空间里的朝白咽了咽口水,妈的,04这模样更像鬼了。
“沈同窗,酒里下毒,可不是君子作为。”
清沉温淡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妈呀!鬼呀——!!]
正沉浸式观看04表演的朝白被骤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