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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挣脱枷锁的烈焰(2 / 2)

基斯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西班牙队选手席,不少队员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在望的微笑。

越前南次郎盘腿坐在教练椅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远山金太郎在巨大精神压力下濒临崩溃的身影,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期待。他低声自语,声音只有旁边的龙雅能勉强听到:“意志力倒是块好材料……可惜,被罗密欧这小子抓住了死穴。”

越前龙雅双手插兜,看着场上那个被自己“幻影”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小红毛,无奈地撇了撇嘴,声音带着点郁闷:“老头子,这锅我可不背啊。金太郎那小子恐惧的,完全是他自己想象中、被无限妖魔化的‘越前龙雅’,跟我本人……差距很大的好吧?”他可不想被当成心理阴影的源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远山金太郎将在这一球下彻底崩溃,被那巨大的恐惧幻影吞噬时——

“吼——!!!”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濒死反击般的、充满原始野性的咆哮,骤然从远山金太郎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沙哑、破碎,却蕴含着一种足以撕裂苍穹的愤怒和不甘!

一直低垂着的头颅猛地抬起!

琥珀色的瞳孔,此刻不再是燃烧的火焰,而是如同两颗在极度高温和压力下诞生的、滚烫的熔岩核心!那里面,所有的迷茫、挣扎、恐惧,都被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暴烈的东西——极致的愤怒和不服输的野性——彻底点燃、吞噬!

“开……什么……玩笑——!!!”

他死死盯着那个由罗密欧引导、由他内心恐惧具象化出的“越前龙雅”幻影!那幻影冰冷嘲弄的眼神,此刻不再是压垮他的巨石,反而成了点燃他灵魂深处最后一丝暴戾的导火索!

“我……远山金太郎……怎么可能会被……被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打败啊——!!!”

轰!!!

仿佛有无形的枷锁在他体内轰然炸裂!那束缚着四肢百骸、冻结着神经反应的沉重感,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瞬间消融、蒸发!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般的、更加汹涌澎湃的力量洪流!

“啊啊啊啊啊——!!!”

在网球即将砸落在他脚边的千钧一发之际!远山金太郎的身体动了!

那不是被动的闪避,而是主动的、充满毁灭性力量的反击!被愤怒和野性彻底点燃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和力量!他脚下的草皮被瞬间蹬裂,泥土飞溅!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轰然释放!带着一往无前、要将眼前一切阻碍都撞得粉碎的狂暴气势,朝着那颗致命的网球,亡命般地扑了过去!

他的动作不再有任何迟滞和僵硬!流畅、狂野、充满了最原始的生命力!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烧穿了所有牢笼的烈焰狂兽!

“给我——过去——!!!”

球拍被他双手紧握,手臂的肌肉贲张到极限,带着全身冲刺的惯性力量和灵魂燃烧的呐喊,对着那颗呼啸而来的网球,狠狠地、决绝地抽击而出!

砰——!!!!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击球都要震撼、都要狂暴的爆响,撕裂了球场上空凝滞的空气!

网球没有飞向罗密欧,也没有飞向任何幻影!而是化作一道燃烧的金色怒雷,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轰向了那个为首、散发着最强压迫感的“越前龙雅”幻影!

没有技巧,没有角度!只有最纯粹的力量宣泄!只有对内心恐惧最直接的、最暴力的宣战!

轰!!!

那道由精神力构筑、栩栩如生的“龙雅幻影”,在这记蕴含了远山金太郎全部愤怒、不屈和野性力量的轰击下,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玻璃雕像,瞬间扭曲、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金色的网球带着滚烫的余威和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在罗密欧身后的挡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才不甘地弹落在地。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充满了象征意义的一击彻底震撼!那不是击球,那是灵魂的怒吼!是挣脱枷锁的宣言!

远山金太郎保持着挥拍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脸颊滑落。但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那里面,所有的恐惧、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只剩下最纯粹、最炽热的战意,如同涅盘重生的火焰,熊熊燃烧!

“ga,远山金太郎!局数3—4!”裁判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打破了死寂。

“哗——!!!!!”短暂的凝滞后,是足以掀翻顶棚的、更加疯狂的欢呼和尖叫!英国队的支持者们几乎要疯了!他们看到了什么?那是意志的胜利!是野性的咆哮!

“远山!远山!远山!”

“太棒了!!”

“怪物!真正的怪物!!”

西班牙队选手席上,那些轻松的笑容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愕和凝重。

罗密欧·费尔南德斯站在底线上,第一次,他脸上那完美无瑕的优雅面具,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他湛蓝色的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网前那个仿佛脱胎换骨、周身燃烧着不屈烈焰的红色身影。那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掠过一丝计划彻底失控的愕然和……一丝被对方纯粹意志所撼动的涟漪。他精心编织的心理牢笼,被对方以最蛮横、最直接的方式,用灵魂的火焰烧穿了!

“呵……”罗密欧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优雅的浅笑,而是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和冰冷的认真,“看来……需要重新评估了。挣脱了恐惧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啊。”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新的网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场边,基斯看着场上气势完全蜕变、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远山金太郎,脸上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骇然。他猛地转头看向南霁歧,声音急促:“南前辈!罗密欧他……认真了!他刚才掏球的动作……之前很多实力强大的对手,就是在被他逼入绝境、看似要反击的关键时刻,倒在了他接下来这一招之下!那才是他真正攻破心防、终结比赛的杀招!”

远山金太郎站在网前,剧烈喘息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翠绿的草皮上。但他毫不在意,那双熔岩般滚烫的琥珀色瞳孔,死死锁定在对面罗密欧身上,以及他身后那虽然被轰碎了一个、却依旧残留着淡淡轮廓的另外两道幻影(其中一个依旧是龙雅的模样)。他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将球拍猛地指向罗密欧,声音因为刚才的咆哮而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燃烧一切的沸腾战意:

“放马过来吧!罗密欧·费尔南德斯!把你所有的把戏都使出来!看我——把它们统统打碎!”

罗密欧不再言语,眼神冰冷如铁。他抛球,引拍,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简洁、迅疾,充满了终结的意味!那颗被他握得温热的网球,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比之前更加凌厉、更加刁钻的金色流光,撕裂空气,朝着远山金太郎呼啸而去!

远山金太郎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不再去看那些可能出现的、试图干扰他心神的幻影。他的眼中,只有那颗呼啸而来的网球!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道金黄色的轨迹!

“喝啊——!”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火红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火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朝着预判的落点,亡命般地冲刺而去!他要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网球——证明给所有人看!他远山金太郎,不惧怕任何对手!无论是真实的,还是……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