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羌人的想法是很简单的,只要能够进入他们鲁密铳的射程之内,他们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数量优势压制官军的城头防御火力,同时由于官军的火炮是布置在城头的,一旦距离太近就进入了官军火炮的射击
盲区,这点对于叶尔羌汗国军队来说是很清楚的。
他们也是极为熟悉火器的,所以他们才会做出这个判断,但是很显然,叶尔羌军队这次的判断失误了,吃了没文化的亏,对于这种行为,官军早就有所预料的,城防火炮的火力有盲区,这点在大明官军中也是常识,但是大明现在也就此事做了补救,对于城头直瞄火力的盲区,应该用间瞄火力予以弥补。
也就是使用榴弹炮予以打击,这些曲射火炮,能够以大仰角发射炮弹,同时他们还可以发射开花弹,这点是最为重要的,官军经过的很长时间的试验之后发现,传统的长身管火炮由于膛压过高,不适宜发射开花弹,也就是榴弹,因为这些长身管火炮容易导致榴弹提前破裂,通常情况下它只能由身管较短的榴弹炮发射。炮手在射击前需要预判好飞行时间,确定引信长度,然后发射。
不断确定引信长度确实是一个技术活,需要非常丰富的经验才行,开花弹的理想目标是位于开阔地带的部队阵列,如果飞行时间拿捏准确,榴弹在目标头顶前方不远处炸裂,其杀伤效果最为显著。当攻击目标为骑兵时,榴弹不仅会造成相当的破片杀伤,爆炸声也会对马匹造成惊吓。不过,在实际操作中,炮手切割导火管时经常出现误差,榴弹可能会在空中炸裂,或者落地后仍未爆炸,这无疑会导致杀伤效果降低,但是现在马栋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直接命令官军的榴弹炮开火打击。
由于榴弹炮的身管短、膛压低,所以口径都是极为巨大的,官军所使用的主要是六寸榴弹炮和八寸榴弹,所发射的弹丸以二十四斤和六十四斤两种开花弹为主,威力确实是十分巨大的,在马栋的命令之下,官军的榴弹炮开火,六寸和八寸榴弹炮从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砸向叶尔羌汗国的军队上。
官军的炮兵在使用开花弹上确实是比较生疏,很多的炮弹都提前或者是延后爆炸了,但是也有刚好在这些叶尔羌军队的头顶爆炸的,这些开花弹给叶尔羌军队不仅仅造成了伤亡,更加重要的就是对于他们军心士气的打击,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摸到官军的边,但是已经被官军打了几轮了,这种武器装备上的极大落差,对于军心士气的影响是极大的。
而且官军在城头的炮兵根本不管叶尔羌步卒,而是盯着叶尔羌的火炮打,随着叶尔羌军队和官军距离的拉近,官军火炮的命中率也有了明显的提升,所以很快官军的炮兵就这些叶尔羌的火炮打击的差不多了,但是叶尔羌的大汗显然已经被打红了眼,损失了大部分的火炮,还让步卒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和伤亡,现在连交河城的毛都没摸到,这对于他来说不可接受的,所以他命令叶尔羌军队继续进攻,哪怕薅两块城砖也算有收获嘛,但是毫无疑问,马栋并不是什么吃素的人。
世人都认为马栋和马芳相比远不能及,马芳以知兵勇悍而闻名于大明,尤其擅长指挥骑兵进行远距离奔袭作战,但是马栋并不擅长于此,所以很多人认为马栋乃是犬子,但是马栋也有自己所擅长的一面,他对于火炮很感兴趣,擅长指挥炮兵,这点是很多官军大将们所缺乏的,现在的官军方面大将,基本上都是骑兵出身,擅长指挥骑兵,奔袭驰突是他们所长,但是据城防御就并不是他们所长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大明这二十多年都是主动出击揍别人,防御战尤其是城防作战打的很少,官军也确实是缺乏相应的经验,但是马栋就是一个深耕火炮与城市攻防作战的将领,这点也算是叶尔羌人运道不好,见叶尔羌军队丝毫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马栋随即命令榴弹炮换燃烧弹打击叶尔羌军队。
官军的榴弹炮主要就是发射三种炮弹,毒烟弹、开花弹和燃烧弹,燃烧弹是在在空心铁球中灌入一些松节油、树脂、动物脂、硫、硝还有延州石油之类的易燃物及助燃物,便可制成用于纵火的燃烧弹。它常用于攻打城市、村落据点,可以破坏房屋、造成人员财产损失。
但是马栋敏锐的发现,这些叶尔羌士卒多穿着各种皮毛衣物,用以防寒,这种东西简直是燃烧弹最好的打击目标,所以马栋毫不犹豫的命令使用燃烧弹,官军的榴弹炮再度开火,这次面对官军呼啸而来的炮弹,叶尔羌军队开始慌乱了,之前开花弹对于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他们下意识的躲避,这就是叶尔羌人的队形更加散乱,而官军布置的城头上的火炮也对着叶尔羌军队开火。
官军的燃烧弹爆炸之后,携带这助燃油脂的破片四散飞溅,很多叶尔羌士卒的衣物被引燃,尤其是这些油脂,对很多叶尔羌士卒造成了烧伤、烫伤,而顶着巨大的伤亡,叶尔羌军队终于进入了自己鲁密铳的射程之内,准备使用鲁密铳压制城头的火力。
对于自己的火铳,叶尔羌人还是很有信心的,鲁密铳最大的特点就是威力巨大,即便是重甲也很难阻挡,但是叶尔羌的火铳手正准备举枪射击时,官军火铳手的排枪已经打来了,官军居高临下,燧发火铳的射程和射速又比叶尔羌人的鲁密铳高,当即使得叶尔羌的火铳手遭到重创,叶尔羌人随即也用火铳打击官军士卒,重点是压制官军的城头火力,两军用火铳展开了对决,但是官军毕竟有城墙保护,伤亡显然是比叶尔羌人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