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凝固的石头开始震颤,承载着降温后的熔岩重新燃起了火焰,这些火焰源自大地的愤怒,再受德威特的秘源赐福,转换成蓝色的圣洁光芒,一开一合吞没了镜子大师顶天的躯体。固体的岩石和等离子体的祝福之火旋转着,在破裂中不断充足,挤压,搅碎了镜子大师。
黑暗的碎片像一张张被余烬灼烧的纸屑,有几捧从漩涡般的大地中逃出,在空中化作拖着黑烟的火球。一批飞向德威特,一批飞向虚空。
德威特用出死灵的魔法,他唤醒死亡的力量,让死亡的图腾柱在目光所及之处的镜子大师残体后立起。这些图腾柱如影随形,镜子大师分出一千个,图腾就有一千个,在空中拐出来重叠交错的闪避轨迹也没用,图腾柱喷射的死亡力量总能精准地湮灭每一道分身。
德威特高声宣布:“结束了!”
被呼唤而来的毁灭流星终于就位,镜子大师于暴烈的火焰中化为齑粉。整个过程被德威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时时刻刻都能放慢无数倍被回忆起每个细节。
然而还不算一切结束,镜子大师失去的只是一具身体,他的正身还在别的地方,但德威特也有收获,他抓住了试图逃遁的镜子大师的灵魂。那幽邃的跳动的灵魂被吸到手心,德威特对着镜子大师的灵魂说:“来做个交易。用你永远无法踏足物质世界换我不去追查你的巢穴。”
镜子大师的灵魂恐惧地跳动。
“可惜你不会说话,”德威特等不到答案,于是缓缓合拢手掌,他把镜子大师的部分灵魂捏成了一颗黑色的石头,让最后几句话直达镜子大师正身的心间:“等着吧,我会去找你的。”
而再找到镜子大师的时候,恐怕需要等很久了。现在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比如爱丽丝,她强行让仙境——这个不完整的世界——去救赫敏,代价就是仙境受创,现在漂浮在虚空之中,不断受到虚空的侵蚀。德威特在化身成神的时限到来前,重新引导仙境找到了原来的位置,在一段时间后,仙境会慢慢复原,而被爱丽丝杀死的仙境居民……估计是回不来了,而爱丽丝也不在乎。
德威特最后看了眼虚空,重返霍格沃茨。
一片狼藉的校园里,格林德沃搀着邓布利多,两个人低声说话。赫敏在远处焦急地踱步,当德威特突然现身后,她立刻扑上去紧紧地抱住。
“一切顺利,”现在赫敏比德威特还要高了,德威特在赫敏胸口闷声说:“没人死,刚特·欧迪姆不会再来这个世界了,呜……你太用力了……”
赫敏松开手的时候,也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过来的时候。碍于格林德沃的身份,邓布利多没有让其余教授靠的太近,并把其余教授安排去照看已经疏散的学生。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了,没了格林德沃的帮助其实也能独立行走。
“教授。”德威特不认识格林德沃,但他知道这就是邓布利多找来的援手,所以也朝格林德沃客气地点头致意。
“你们做了太多了,”邓布利多缓慢而又真诚地说:“你们……我必须感谢你们,霍格沃茨也必须感谢你们。”
“没有您的帮助,我也无法走到现在,”赫敏赶紧回答:“如果您不信任我……我可能早就倒在半路了。”
“我只是信任了我的学生,”邓布利多感叹道:“而你们所做的那些……即使是我做不到的,那也应该是身为校长该做的。”
赫敏又想说些话,可她马上就和邓布利多一起注意到了一旁异常的氛围——德威特和格林德沃的对视不是很愉快。格林德沃试图探寻德威特的思想,而德威特拒绝并且反击,两个人在思维上进行了短暂的交锋,然后被赫敏和邓布利多介入中断。
德威特开口了:“我只是无法容忍镜子大师的卑劣——那是可以上升到种族层面的仇恨,还有霍格沃茨……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很好,我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如果霍格沃茨的校长不是您邓布利多教授……而是别的什么饱含偏见的黑巫师,霍格沃茨也不值得我维护。”
赫敏拽了拽德威特的袖口示意他闭嘴。
格林德沃静静地看着德威特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只好说:“霍格沃茨会接纳每一个认可它的人,也不会在乎在霍格沃茨里的人是否有秘密……原谅我这个老人的多嘴吧,现在霍格沃茨还需要我这个校长来尽责,你们遇到的问题,霍格沃茨的每一员都会帮忙。”
“拿我们先自由活动,”赫敏拉走了德威特,他们有话要说,就像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他们也有话要说。
在这之后,霍格沃茨展开了修复校园的工作。格林德沃重新回到了纽蒙迦德,将自己囚禁在高塔之上。邓布利多安抚学生,和教授们告知部分实情。霍格沃茨遇到袭击遭受破坏的新闻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有人试图激起学生家长们对邓布利多的质疑情绪,但碍于无人受伤最终失败。魔法部部长福吉自以为抓住了增长声望的好机会,不顾邓布利多的阻拦,浩浩荡荡地开展了打击黑暗生物的活动,不少吸血鬼和狼人因此受到迫害,导致巫师与黑暗种族之间的对立情绪愈发严重,埋下了伏笔。
但这一切都与德威特和赫敏没关系,他们以受伤为理由请了假。在这期间,爱丽丝和他们重逢,直到解决赫敏身上的问题才重返学校。
“现在是什么时候?”德威特问A2。
“宴会时间。”A2领着德威特和赫敏进入礼堂说,而爱丽丝早在进入城堡前就和他们告别——“我今天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走的时候爱丽丝是这么说的。
“学期末的宴会?”赫敏问道。
这时礼堂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邓布利多讲话的声音从里边传来:“……现在要举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
赫敏瞅了德威特一眼说:“我们迟到了。”
他们走进礼堂的时候,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这是怎么回事?”赫敏压低了声音问德威特:“你看那儿——那是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是的,就是布莱克,他穿着一件看着就奢华的巫师袍,坐在教师席位上,挨着卢平坐,抖着眉毛隔着海格和斯内普低声吵架。
“还有——考试,”赫敏忽然找回了当一个学生的感觉,霍格沃茨的陌生感一扫而空,她不知道多少次提起:“我们没参加考试……”
“你真有必要参加吗?”德威特也每次都要这么说。
“有的,”赫敏说:“一想到我错过了考试,我就觉得别扭。”
德威特对考试的态度则是可有可无,既然能让赫敏开心,那就可以有。在格兰芬多的餐桌上找到位置后,几个关系近一些的朋友正试着来问问情况,在旁人看来——赫敏和德威特一起请了病假,虽然因为袭击请假的人不少,但返校这么晚的就他们两个。
德威特朝韦斯莱双胞胎笑了笑,朝哈利和罗恩点了点头。
此时邓布利多也宣布了学院杯的结果,按理说,如无多余事项,接下来宴会的进程就要步入“吃”的阶段,但校长还有话说,他讲道:“在学年结束之际,我还有一个消息需要宣布……”
赫敏还在苦恼自己错过了考试,德威特捅了捅她的腰让她听邓布利多接下来说的话:
“霍格沃茨能延续到今天,离不开代代优秀人才的付出……我本应该这么说一大串,”邓布利多笑了笑:“尽管各位应该都已迫不及待对付美食了,但我们仍需对甘愿付出的人有所敬意,而表达敬意的方式就是付出各位的时间和注意,
赫敏没有动,她问德威特:“为什么没有你?”
邓布利多在台上等待,他有耐心的笑眯眯地等赫敏和德威特说完话。
“我拒绝了。”
“什么时候?”
“大概前几天,”德威特说:“邓布利多教授寄来一封信,说想要在学期末的宴会表扬我们的付出,而我不喜欢这些出风头的事,所以我拒绝出场……”
“你不去,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赫敏不如德威特想象中那么开心,她反而表现出了十足的抵触,埋怨地说:“我不去了!”
“别闹,”德威特好声好气地说:“那这次是我的问题……你看邓布利多教授还在等着呢……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