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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荏苒(2 / 2)

令月请她说,她缓缓道:“这张图除你之外不要再让第二人知晓,包括你弟弟,你绝对要守口如瓶。”

令月有些疑惑,难道连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要防范至此?还是说她母亲有不得已的苦衷。

媞祯只是微笑,“或许现在看着还好,保不定什么时候江山就要换代了,或是一代一代血缘疏远了,石家和刘家也就不如从前了,这些都不得不考虑。”

“娘亲是个自私的人,除了护着母族谁也护不上。这张保命符给了你,往后能不能用的上,能不能用的好,就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令月深以为然的点头,将母亲的话全部记在了心里。

几日后的午后,阳光依旧和煦温柔,昨日傍晚下过一场大雨,树叶还光滑水亮。

这日太子到柏乡弥陀寺请安,就宫中的琐事跟他父亲谈论一番,眉宇间顿时微生怜意。

“前些天,娘给姐姐定亲了,是兆绪哥哥的长子常晏。”

温钰漫然而笑,“你姐姐的意思呢?”

太子蹙了下眉,“姐姐虽说不喜欢常晏,但却满意这桩婚事。娘跟她说过,只要她肯联姻,往后石家上下都是她的。”

“这不是很好吗?。”

“可跟不爱的人在一起,这难道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吗?”

太子有些黯然神伤,“这些天,娘她还问我,要不要亲上加亲,把兆绪哥哥的女儿也娶了。”

温钰侧耳倾听,信手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朱遗柔的女儿?给你做太子妃,应该很可靠。”

太子一听鼓起脸,“怎么连爹你也这样说,明明您自己也不喜欢娘。”

温钰诧异的抬起头,问他:“谁跟你说我不喜欢你母亲?”

太子理所应当的道:“所有人都这样说啊,当初您肯娶娘,不就是因为娘是安阳石氏之后,财阀世家出身?不是出于政治选择,还能因为什么?”

“若不是因为娘她逼迫太甚,害死了您的舅舅和太傅,您也不会在这里。”

温钰微微一僵,片刻后眼底的笑意味深长,“那如你所说,我不喜欢你母亲,你又凭什么是太子?”

太子有一刻的迟疑,“可您不就我一个儿子吗?”顿了顿又道:“难道您还有别的儿子?”

太子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方才提到呼延晏、朱嵇时,文鸳就已觉不妙,如今又来这一下句,顿时把她吓得冷汗淋漓。

她连忙拉住他,“太子!可不得胡言。”

温钰却笑着说无妨,他转头看向太子,认真道:“你是觉得你是独子,所以才会是太子,对吗?”

太子巴巴儿盯着自己的父亲,“儿子知道,娘亲强悍,所以您才没有妾室。听说从前在王府的时候,您也有过其他女人,但是后来都被娘处死了。”

他说着,不觉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樱红,“这些您能容忍,但儿子不想,儿子希望自己的太子妃,是自己喜欢的人。”

温钰噢了一声,笑吟吟道:“的确,身在皇室难免会身不由己,但这并不代表皇室里没有真爱。”

他抬起手,为太子略正衣冠,星子样的眼睛,还有些倔强,跟媞祯从前一模一样。

“或许等你真正坐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你才会明白,权力和爱从始至终只会流向一个地方。你钟爱谁,才会想立谁做皇后;你钟情谁,才会想立谁生的儿子做太子。”

“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太子微微一怔,“所以……您是因为喜欢娘才……”

温钰笑靥蕴暖,给他指了身后的暖阁,“我叫宋桧用新剥的莲子熬了绿豆粥,你去用一些吧。”

说罢他笑意渐退,瞥向文鸳,“你留下。”

看着太子被宋桧领进暖阁,文鸳才慢慢上前,“您别怪太子莽撞,太子他就是心直口快的脾气。”

温钰点头,心里漫延的却是另一股惆怅,“自己的孩子,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我只是担心太子性情过于直爽,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旁敲侧击点她,“你瞧今天太子说的那些话,像是皇后和顾太傅教的吗?”

文鸳知道是呼延晏和朱嵇的事,立刻抿住唇道:“奴婢会亲自奏明皇后殿下,把那些乱嚼舌根的宫人压入暴室受罚。”

温钰凝视她,笑意更深,“怕就怕这有心之人未必在身边,一桩一件太子知道的那么清楚,你觉得会是一个小角色?”

文鸳瞬间读懂了他眼底的隐忧,手心微微发凉。

温钰悠然站起身,“太子大了,有些事情不该进入他的耳朵,是该肃清肃清,做个了断了。”

文鸳端正的向他的背影一肃,“奴婢明白,会如实向皇后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