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是沈若初有些没想到的。
她没想到,稚芸从头到尾都很清楚是谁设计了她,却始终选择了三缄其口。
皇后有错吗?
她固然是有错的,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为了自保,她不惜将自己的好友陷于难堪境地。
可在当时那样的情形下,身为一个背负高门使命、许多事情都不得不违背本心的太子妃,她能做的选择,又有多少呢?
一个女子,在父母媒妁之约便定终身的世道中,渴望得到夫君的一份垂怜,这又有什么错?
说到底,若非当初的五皇子得陇望蜀,心中放不下稚芸却又贪恋滔天的权势,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
何况,皇后在当时,也并非全然没有为稚芸考虑过的。
可以说,在稚芸和裕明帝之间已无可能之后,聿亲王已经是稚芸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她用了一种并不光彩的方式促成了这件事罢了。
紧接着,稚芸又说出了一件令沈若初更意想不到的事。
“这件事,早在多年前,我便已经同皇上坦白过了。”
如果说方才的事只是令沈若初有些意外的话,此刻的她便是十分震惊了。
以皇上对于稚芸的用情至深,皇后向他坦白了这件事后,他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地原谅了皇后,甚至是在他登基之后还封了她为后?
皇后看出了她的不可置信,凄然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容。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本宫陪在皇上身边的时间最久,可膝下却唯有一个玉珠公主?玉珠当初走的时候,本宫也还年轻,可那之后,我却再也没有自己的一个孩子,你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沈若初自然是觉得奇怪过的。
只是,她只以为是皇后的身子虚弱不易有孕所致的,从来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
若是皇上刻意冷落,那皇后当初又是怎么会有玉珠公主的呢?
“如今到了这时候,本宫也不怕你笑话了,本宫在这深宫之中维持了近二十多年的虚假体面,也真的是累了。”
皇后环顾了一眼周遭,发出了一声叹息。
“自我向他坦白那日之后,他便再没碰过我了。至于玉珠,不过是我不甘心,在一次他例行公事地来我宫里做样子的时候,在他酒中下了药后,才有的。从那之后,他在我宫里,便是连一口水都没再喝过了。”
竟然会是如此!
这些年来,裕明帝给足了皇后表面上的敬重,维持着她的尊贵和体面,可背地里,却是将她囚禁在这座宫殿之中,用这种残酷而冷漠的方式一直在惩罚着她、羞辱着她。
为了她当初犯下的错。
这样的惩处,也该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