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此物也是宁夏族人为她提前准备好的,在族灭之际匆匆连人入柩,满怀希冀灵柩藏着的幼小火苗能够在这场灭顶之灾存活下来,求得一线生机。
“所幸你还是存活下来了。”曲山长有些欣慰地看向宁夏,似乎在欣慰着当年那个在初发现时幼小孱弱的孩子成长为如今这样身体康健的少年人。
“因为你们把我带回来了。”宁夏喃喃道。带回来......
她的脑海忽地闪过无数重叠光影,间中还有无数看不清的人脸呼唤她的名字。然每当她想要停下,真真切切看清这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和面容时,便又会被身后的黑暗浸染吞没,根本无从挣脱开来,只能被更深沉的黑拖着一点点坠入更深的黑暗。
不,也不是,不是只有黑暗。她依稀记得,每每坠入黑暗不得脱身时,便感到一股莹莹的光感映照全身,一点一点驱散掉那股仿若凝成实质粘稠的黑暗。她记得那光似乎是从......
“宁夏......小夏!!”
宁夏陡然回魂,眼前重影咻地退散,层层浸染的黑暗瞬间退回阴影处,世界重归明亮。
她有些恍惚,但还是抽了抽手,示意拉着她手探脉的某人可以放下了,表示自己并没什么问题。
“你怎么了?刚猛地就跟失了魂一样,怎么叫都不应,我与山长险些都要当场为你运功了。”明墨也不在意自己的手被人拨开,只一阵后怕道。
“没、没什么。我刚——刚就是出了下神。”宁夏摇摇头,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脖颈处此刻一片寒凉。
“什么出神,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有多可怕,忽然就跟被抽掉了魂魄一样,眼珠子都不会动了。你是要把我们都吓死不成?”见人又恢复正常,明墨才感到自己刚才也被惊飞的魂儿慢慢回流。
曲临汾没有做声,但是紧蹙的眉显示明墨所言不虚。三人方才明明还在对话,宁夏却跟被抽掉了魂魄似地,毫无征兆地定住了动了不动,直把他们两个吓得够呛。
“话说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儿?前阵子老认为自己在白日做梦,前几天又在怀疑自己的真假,今天莫名其妙就当着我们的面儿就能丢掉半个魂儿......你不会真撞邪了吧?还是今天那狗日的鬼祟家伙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你倒是说啊!”明墨跟连珠炮似地问了一通,见当事人反倒跟没事儿人一样敷衍推辞,心下更气。
宁夏缓缓摇头,却是任由明墨怎问也不肯回答了,只落在窗外的目光悠远。
梦吗?真耶?假耶?
怕只怕是......花非花,梦非梦,魂梦我今,我亦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