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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她那双澄净无辜的大眼睛，他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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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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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口有点儿发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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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的确如她所说，他管得太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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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是她的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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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意和他在一起，也许只是见他可怜，同情他，施舍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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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并不爱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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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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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慢吞吞地往外迈出一步，心里倒是有点儿发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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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挽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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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她都不好意思再在这儿磨蹭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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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慢动作她这也该出去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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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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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下意识地问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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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生气了，要离开这里，搬回去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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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脏蓦地紧缩，像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时间胸口闷得连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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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去哪儿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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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随口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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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意是想说回楼下坐着，看看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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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吃了萌萌的安利，在追一部名为《浴血黑帮》的美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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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萌萌也怀孕几个月了，现在两个孕妇的日常就是追剧+，偶尔也会相约出去逛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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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最近看的几部推理，还是叶琛给推荐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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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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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这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在裴远晟耳中宛如惊天巨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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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要走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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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一阵闷痛，那股窒息感也变得更加强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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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故意站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就想等裴远晟开口挽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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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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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还在跟她生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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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小气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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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鼓了鼓嘴，郁闷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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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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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楼之前，她不甘心地又瞟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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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绞痛，耳边唐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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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令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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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像是被一股大力使劲往下拽一样，他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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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不在唐笑面前失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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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很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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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闭上眼睛，听见耳边传来隆隆的声响，那是他急促而猛烈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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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见他闭着眼，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心里又有些来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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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小气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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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恨地骂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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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有多幼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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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叫他不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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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不理她，还闭上眼睛不看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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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那么面目可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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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走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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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着又说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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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还是站在原地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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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泄了气：“好吧，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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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脚下却没动，一直盯着他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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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感觉有点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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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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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蹑手蹑脚地走到裴远晟身边，他却一点也没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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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凑近一点，发现他脸色苍白，嘴唇上血色尽褪，光洁的额头上衬着细密的汗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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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吓了一跳：“……裴远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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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艰难地睁开眼，轻轻蠕动双唇：“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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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一把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手指攥成拳，掰都掰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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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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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说着，打算将他往沙发上带，结果手刚碰到他肩膀，还没使劲，就见他直直地朝沙发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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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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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不是第一次见他晕倒了，但还是吓得不轻，扑过去摇晃他的肩膀：“你醒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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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只晕过去几秒，就睁开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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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涣散，有气无力地望着她：“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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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少骗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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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见他一身冷汗，嘴唇发紫，明明难受又强撑的模样，不禁自责道：“都怪我，我不吃甜点了。要是我不跟你较劲，你也不会被气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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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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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晟偏过头去，不想让唐笑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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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笑凑过去，一手轻轻扳过他的脸，一手抽了纸巾帮他擦汗，秀美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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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试图推开她：“你先出去……我自己待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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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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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莫名其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