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陶清苒被他吓了一跳,眼底怔忪消散,摇了摇头。
他看着明显不对劲的陶清苒,问道,“你不是说外卖到了吗?外卖呢?”
“我们订的餐还没到,是那个人弄错了。”
“哦”丁子洋觉得陶清苒很可疑,从刚刚进门到现在,一直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明显就有什么猫腻。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
她反应很大,愈发引人生疑,在丁子洋探究的视线下,陶清苒才说了实话,“原先住在我们家对门的那对夫妻已经搬走了。”
“然后呢?”
“然后…”陶清苒顿了顿,“新搬进来的人是…云程青。”
“哦…”丁子洋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听清楚她说的话,顿时炸毛,“什么?!你说新搬来的住户是云程青那个瘟神?”
“……”
陶清苒点了点头,“刚刚送外卖的小哥将原本要送给云程青的外卖餐错送给我们了,恰好云程青出来,我刚刚跟他打了个照面,他说他搬到这里来住了。”
如遭雷击的丁子洋,眼角微微抽搐。
好不容易才躲开云程青他们,结果现在搬到了洛城又好死不死的跟他撞上了,这云程青是阴魂不散了,还是怎么着儿?
“要不,我们还是搬家吧?”自从先前云程青他们走后就有人找上他们的事,丁子洋就不大想跟云程青扯上关系,他觉得云程青太危险了,提议道,“你跟傅先生商量商量,我们另外找个地儿住着,不要跟云程青待在一块儿,万一他又连累到我们,我们可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行”他的话一出来就遭到了陶清苒的拒绝,“我不能再去麻烦傅墨若了,他不是个好惹的人,现在旌安死了,我也不想跟傅墨若扯上太多的关系。”
她始终记着言旌安说过的话,他说,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即使是傅墨若,她也不愿意全身心的信任。
加上现在言旌安已经离开,傅墨若更加没有那个必要照顾他们,牵扯上太多的利益关系,以后连人情都还不起。
“为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对这个云程青有…”
“丁子洋你给我闭嘴!”陶清苒凶狠的瞪着他,“我早就跟你说过云程青是云程青,言旌安是言旌安,我爱的人早就死了,这个云程青无论是谁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搬家是因为我不想欠傅墨若的太多,到时候还不清,不是因为我想留在云程青身边!明白了吗?”
她鲜少失态,只是在她好不容易确认并且接受了言旌安的死讯后,又跑出来一个云程青,什么云程青,她有时候看着那张脸都觉得是他们错了,其实言旌安还没死…
可不是,云程青就是云程青。
他喜欢的一切都跟言旌安相反,他甚至比言旌安更加出色,他不是言旌安,至少如果是他回来了,他不会拿枪指着自己,更不会认不出自己…
好不容易送走了云程青,搬回到了洛城,哪成想又遇见了云程青。
她真是要疯了!看到那张脸,就能够将她逼疯!
陶清苒有时候会想卑鄙的幻想着将云程青当成言旌安,就当他还活着。
可是…她做不到。
她接受不了言旌安会对跟云程青一样对她漠然无视,更接受不来言旌安不会再爱她的事实。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她宁愿言旌安死在最爱她的时候,也不要他人还活着却不再爱她。
手一攥紧,指间的戒指就膈应着手,丁子洋被她吼得一愣。
愣神之际,陶清苒已经自己回了房间。
叫醒他的是门铃声,这回是他们叫的外卖到了,签了单后,丁子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门紧闭着的防盗门,旋即才关了门进屋。
这会儿恐怕陶清苒也没有什么食欲吃东西了,他犹疑着,还是没去打扰她,他知道现在陶清苒需要安静的环境自己好好想想。
哄着穆美凤吃完饭,丁子洋才简单的扒了两口,还留了一份给陶清苒,怕她半夜里饿会出来吃东西。
吃完后,简单的收拾了下桌子,这才去洗澡。
他大致是能理解陶清苒的纠结,任谁看到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又忽然间出现,心底都会不舒服,何况这个人还不记得她了…
或许她说得对,这个云程青只是恰好有一张跟丁浚一样的脸,他不是丁浚,以前的丁浚已经死了,就算云程青他是丁浚,也回不到过去了,因为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过去,往后丁浚也会从他们的脑海里慢慢消失。
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出来,陶清苒的房门仍旧关着,丁子洋迟疑着。
迈腿往她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
“…”碰了个软钉子也没消磨掉丁子洋的热情,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我为我刚刚说的话道歉,是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事情,对不起。”
“还有…那个云程青的事,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他也觉得很纠结,眉拧成了麻花儿,“我知道丁浚在你心底的地位,如果云程青是丁浚,你肯定接受不了他不认识你的事实,或许就跟你说的一样,丁浚是丁浚,云程青是云程青,丁浚已经死了,我应该要接受事实,不应该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误将云程青当成丁浚,不过…”
他沉默了下来,轻轻吁出口浊气,“我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真的放下丁浚,即使放不下,那就将他藏在心底就好,就让他成为你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日子还是要接着过下去,你不能因为丁浚的事就影响到你的情绪,别忘了,你现在不单单只是你一个人,还有你的阿姨,她现在神志不清,也需要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