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漠的脸庞棱角冷硬,眼底也沉静如死水,他只淡淡说,“好,就当是我胡说,那么你真的爱她的话,为什么要这么计较得失?你为她付出的一切是她逼着你给的吗?是你心甘情愿付出的却又伸手讨要报酬,你给了她就不应该想着要回报,陆景涔,真的爱她是不会算计的这么清楚的,她看不清楚,可我看得清楚,你用温和的外衣藏起来的不就是一副腐朽的内心吗?为了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将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了别人…”
说着,言旌安眸色一凛,“陆景涔,我是没资格指责你,那你呢?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跟言康荣串通演了这么一出戏吗?亲手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接着再来扮好人,亏你想得出来!”
“我没有!”他凶狠的瞪着言旌安,“我给过她机会的,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撒谎骗我,是她想摆脱我…如果她不是想要逃,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你不爱她,你爱的人是你自己,你只不过是一直用你对她的好来做借口合理化你的占有欲,我告诉你,真正的爱情是不会计较得失和过错的,别再拿着爱情当借口掩饰自己的过错了。”
陆景涔低低的笑出了声,“言淮安,你在跟我聊爱情?你是想告诉我你爱的很伟大,很光荣吗?你又为她做了多少?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
“我为她做的不比你少,是,我确实带给了她很多痛苦,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言旌安平静的看向他,“我敢放手,她不肯留我也没有强求。”
“陆景涔,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是我可以克制住自己,而你只会任由自己的情绪阴暗面膨胀。”
“…”
离开前,身后传来了陆景涔低哑的话,“言淮安,我和她的婚礼请柬一定会亲自送到你手里,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放下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垂着眸,眼中掠过一抹黯淡的深色,旋即他就迈腿离开,室内只留下陆景涔一人。
其实他也是在陆家门外守着的时候才想清楚的,为什么陶清苒失踪会被陆景涔带走?
为什么他和陶清苒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被言家的人带回去了?
这些疑惑,在他让人查了以后就得到了清晰的解读,陆景涔早就去过言家,由此看来,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丧心病狂的不止是言康荣一个人,陆景涔跟言家的人谈好条件,甚至还让陶清苒置身火场,难怪…难怪看到相片里,她是坐在轮椅上的…
不过…这一切她都应该还不知道吧?
……
陶清苒无论去哪儿都有人跟着,尤其是被陆景涔找来照顾穆美凤的李婶,除了她上厕所睡觉不会守着以外,其他时候几乎是黏在了她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
好不容易想出来透透气,也被扫了兴致。
李婶将她推到了小河边后,陶清苒想一个人待会儿又不能直说,想了想,只委婉的说,“李婶,我有点冷,你可以帮我回去拿件外套吗?”
“这…”
“你放心,我不会跑的,你看我这样像是能跑的吗?”
李婶看了她的腿一眼,这才点头,“那太太你稍等,我这就回去拿衣服。”
“嗯”
她走后,陶清苒长长吐出了口浊气,这么被监禁着的日子真不好过。
“清苒”
身子猛地一震,陶清苒僵在当场。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言旌安穿的跟环卫人员一样,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不这样,能见到你吗?”
“…”
言旌安半蹲在她面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对不起,我好像来的有点晚。”
“你伤好了吗?”
她红着眼,清澈的眼底氤氲着薄薄水雾,她到死都忘不掉言旌安挨打的时候,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她突然间好害怕言旌安就这么走了…
“我没事。”他抬起手,露出了手上的红手链,“你看,我一直没有摘下来。”
手紧攥着裙摆,垂下了长长的羽睫,“可是…我要结婚了…”
“我知道”
“…你怪我吗?”
他轻笑了声,大手摸着陶清苒后脑勺,“我怪你干什么?你有你选择的权利,清苒,我保护不了你,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你跟陆景涔…”言旌安眼眸暗了暗,却还是说,“很般配,我相信他会好好对你。”
“嗯…”
言旌安突然间站起了身,还没走就被陶清苒抱住,她将眼泪都蹭到了他衣服上,“言旌安,你要好好的!”
她只会成为言旌安的累赘,尤其是她现在这样,帮不了他还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她宁愿选择放开。
轻轻拍了拍她头顶,“嗯,你的婚礼我会来参加的,好好打扮,我也想看到你成为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