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温热,“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请你忘记我,好好重新开始。”
颤抖着,红唇覆在他唇上,眼泪顺着滑落滴在他脸颊上,昏睡不醒的人睫毛轻轻颤了颤,仍旧没有苏醒的倾向。
余光瞥见桌子上搁置的东西,陶清苒一愣。
伸手摸了过去,拿在手里。
一条老旧的、手工编织的红绳手链,上面穿着的碎玉都失去了光泽,绳子都发毛了,可见这是拿的有多勤。
轻轻晃动,上面的小铃铛还会轻灵作响。
看着它,陶清苒的记忆回溯到了几年前。
那个时候,他22岁,溺水住院了两个多星期,她不敢上楼,只敢每天远远在医院的一角看着他。
看他跟念雅雅成双成对的出现,陶清苒心底黯然,她知道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没有机会靠近…
接连几日,她都会去医院看他。
那天,狂风大作,她还在路上就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转眼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她步履匆忙的跑着往医院赶,到了住院楼,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跟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那时,她是第一次跟言旌安的正面相对。
仍旧是一副面瘫脸,看着没有表情,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病毒站在大厅内,也格外引人瞩目。
冷冷看着她,眼底似乎有很深沉晦涩的情感出现,极细微的动容过后,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跟我过来。”
跟魔怔了一样跟在他身后,病房里空无一人,念雅雅不在。
她跟着进去后,言旌安拿来了毛巾和电吹风帮她吹头发,又取了件干净的女人衣服让她换上。
她没有接,因为她很清楚那衣服的主人是念雅雅。
那时的言旌安不耐烦的将衣服塞给了她,冷着脸让她去换衣服。
陶清苒乖乖起来了,在进洗手间前,身后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她没穿过的,新衣服。”
“…”
其实这个男人一直很细心体贴,观察细致入微,她的想法在言旌安面前无所遁形。
那是难得的一次融洽相处,跟言淮安一起长大,以前也是有过美好的回忆的,只可惜他交了女朋友以后就改变了,她知道言淮安只是拿她当妹妹看待,她也恪守本分,不会逾越。
那一天,他少有的关怀,让陶清苒觉得苦涩又心愉。
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编了的红绳递给他,害怕看到他的目光又怕他误会不肯收,才说,“我…我跟同学学着编的…她们说这是保平安的,你戴着应该可以保平安…我还去了趟寺庙,开过光的,可以…可以…”
她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实在是自长大后,就很少跟言淮安说过话了。
没想到他会收下,她话都没说完,手心的链子就被拿走了。
“嗯,谢谢。”
尽管是冷淡简短的一句话,也已经让她感觉到分外满足了,咧开了嘴角扬起了唇,露出了灿烂明媚的笑容。
那是他第一次给她吹头发,那么关心她。
“…”看着链子发呆,这都快七年了,他没丢?
鼻尖蓦然一酸,陶清苒又哭又笑。
她一直将那段记忆归拢为她和言淮安的美好回忆,那是言淮安第一次对她那么细心温柔。
现在…
五指收拢,紧紧攥着链子。
那是言旌安和她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她的手链阴差阳错的送错了人,可是却让他记挂了这么多年。
“谢谢你…”她泪眼婆娑的看向床上的人,“谢谢你用言淮安的身份成全了我…”
世界上没有奇迹,如果是言淮安,他不会喜欢上自己,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他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是言旌安,他成全了她。
她低笑了声,声音沙哑,“笨蛋…你成全了我,谁来成全你…”
明明是双生子,境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陶清苒心疼的抚上他眉眼,“我是喜欢你的,从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从你接受了我的手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