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苒先是一愣,随即老老实实的回了一声,“嗯…”
久等无言,她小心的看向言淮安的侧脸,天边残阳似火,橘红的阳光里,他被披上了一层虚无缥缈的浅浅金粉。
心顿时一紧,有种他即将消失在眼前的错觉。
“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言淮安看着小镇溪水潺潺流过桥下,远处还有船只摇曳在溪水中央,眸色暗了暗,“我确实坐过牢,可以这么说…”
他突然间转过身,黑眸平静的凝着陶清苒,“言康荣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在监狱里,是他用言家的势力将我从牢里带出来了,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在牢里了,法律上真实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能用言淮安的身份活着。”
“为什么?”
“呵…”他笑了笑,眉含讥讽,“为什么?你以为我能跟言淮安这种贵公子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得做…”
陶清苒沉默了,她不是没有接触过底层活着的人,也能想象得到活在底层有多辛苦。
但…
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意义是不同的。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你喜欢上我了吗?”言淮安反问,让她哑口无言。
看她为难,言淮安苦涩的笑了笑,“我说了,等你真的喜欢上我,我会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在你没有喜欢上我之前,我就是言淮安,你把你对他的感情用在我身上,我…也不介意。”
陶清苒在他殷切的注视下,缓缓低下了头。
她在拒绝言淮安的靠近,言淮安也看懂了。
“你的养父是怎么死的?”她其实不太相信那群人说的话,她不信这个人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养父。
“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是我杀的,因为我杀了人,所以才会坐牢。”
“真的?”
陶清苒抬眸认真的看着他,言淮安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杀人?他对你不好吗?”
“他对我很好,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亲手杀了对你最好的人…
她想问但是没有问出来,陶清苒已经看出来了,言淮安不是很想提这段过去。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身上的落寞渐渐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稠的迷雾。
言淮安眼里含着阴幽沉的暗黑,泛着妖冶的暗芒,陶清苒瞬间就被锁死在这种视线里,心内砰砰的直打鼓。
“回去吧”突然,那股威压消失了。
言淮安撇开了视线,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随后率先迈开了长腿离开。
讲真,在这里住着很不舒服。
不是因为环境不好,而是因为心底藏着事儿,她迫切的想知道他的过去,又害怕知道这些事,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言淮安的过去并不好,可能是她所接受不了的…
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外面有人咣咣的砸门,陶清苒迷迷瞪瞪的爬起来,拉开/房门就看到已经去开门的言淮安。
“哟,还睡着呢?”门外站着的人一脸痞气,头发也染的不伦不类,看上去就是个街痞混混。
一看到衣着光鲜的言淮安,那人脸上嘲讽的笑意更浓,“真没想到你还有机会能从牢里爬出来!”揪着他身上的衣服,耻笑道,“这是从哪儿偷来的?”
言淮安一把打落那只手,脸色冷然,“滚出去”
“滚?”带头来的人笑的很是狂妄,大摇大摆的进了屋,“这里可是我爸的房子,我凭什么滚?”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有脸回来!我爸他养你长大,供你吃供你喝,你呢?你竟然杀了他!”
原本在一旁看着的陶清苒顿时一愣,爸?这么说,这个混混是言淮安养父的亲生儿子?
难怪这个人一进来就这么嚣张,言淮安也只是忍着没有过多的反应。
“这个女人…”混混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这小镇上女人是不少,但是跟陶清苒这样出挑的女人并不多,一看她身上衣服都价格不菲,漂亮的脸蛋精致的五官,让人眼前一亮,“真美…跟着这种人真是可惜了,不如你跟我吧?”
他说着就往陶清苒那儿走,只是手才伸出去,才没碰到她脸颊就被人死死扣住。
扣着他的手力道正在不断收紧,腕骨几乎要被捏碎了,混混的脸顿时变得狰狞,“松…松手!”
言淮安眼里掠过一抹复杂的深色,微微用力一推,松开了手,护在陶清苒面前。
被推开的混混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看到自己手腕通红,怒从心头起,“你敢对我动手!”
“我对你动手?”言淮安淡淡睨着他,讥嘲的扬起薄唇,“就你?丁子洋你还不配让我动手。”
“…”那混混的名字叫丁子洋,言淮安这么一说,丁子洋的脸色青了又白,胸膛高低起伏,明显是有气又在忌惮着言淮安,不敢上前动手,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他说,“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