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地叮嘱经理,“不要打电话通知客人,有什么事我来负责。”
经理听到总裁大人肯负责,立时安心了。
黄昏降临,封硝带着遇冬和徐景恒如约而至。
众人见面,互相打了招呼。
何凌云健谈,很快把气氛调动起来。他见封硝心不在焉,便跟遇冬及徐景恒神侃。
忽然门口喧哗起来,封硝的眼睛亮了。他制止服务生开门的举动,拍拍遇冬,“你去开。”
“哦,好。”遇冬直到此刻,都以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饭局。
只有何凌云翘着长长的二郎腿,狭长漂亮的眼睛瞄一眼封硝,手指悠闲地弹弹烟灰,“记着啊,你欠我个很大的人情。下次我约饭局,你必须到场。否则……”
“否则怎样?”封硝幽深冷沉地给他一记眼刀。
“否则我就把万翼国际还给你!”何凌云可不是说着玩儿。两年多前看起来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结果一点面子都没有,江湖还盛传两人有断背之嫌。
反正就是两个败家子一起浪的故事,一个没钱了,另一个更有钱了。
他早就想把万翼国际扔回给封硝,拿回自己那一千万。但封硝死活不接招。
徐景恒这才发现,这个又叫“封硝”的靳医生,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尤其是当遇冬打开门时,更令他明白,这个饭局,他不得不来。他本来要留在医院陪老婆,封硝专门打电话再三邀请他。
遇冬开门的瞬间,也是一怔。
门外的三个人,其实她都认识,或者见过。
最年轻的那个女孩,是他们台里的同事赵莹虹。而站中间趾高气扬要投诉经理的,正是前天在大厦门口看见的那个直勾勾瞪人的中年女人。
而中年女人身后,竟然是都市旅游频道的韦台长韦嘉和。
三人见着遇冬,也都同时一愣。
“哼,我当是谁呢!”中年女人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激动,尖刻又鄙夷,“一副穷酸相!”她转而望向经理,“这是我订的包间!你让她立刻给我腾出来。”
遇冬一头雾水,压根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她只知道何大少要请吃饭,鬼晓得何大少占了人家的包间。
她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并不搭理中年女人,而是向着韦嘉和轻轻点头,“您好,韦台长,您也来吃饭啊……”
她还没来得及跟赵莹虹打招呼,就听见徐景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了,“韦台长,真巧了!来来来,一起吃。”
他是得了封硝的暗示才上的场。对方跟他指了指空着的位置,他便立时明白,这不是巧合。
他又笑道,“赵莹虹,你也在啊。都不是外人,进来一起。”他走出去,将韦嘉和拉进房间。
赵莹虹僵在当场,又不敢把领导扔了自己跑,只得拉了拉中年女人,“姨妈,那也是我领导,咱们进去吧。”
中年女人没理她,只是凶神恶煞地看着遇冬,恨不得把对方吃了。她冷哼一声,“那是你领导,又不是我领导!”
她声音大,传到了韦台长耳里。后者不爽,却碍于面子装作没听见。
中年女人本来要甩手离开,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个十分陌生的声音,“你好,我是遇冬的未婚夫靳朗。早听说韦台长爱才如命,我们遇冬有你这样的领导,真是福气。”
靳朗!封硝!中年女人听到这个名字,就联想到另一个名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结到一起,全部积在胸口,化成熊熊烈火,要把这两个名字,和叫这两个名字的人统统烧死。
她改变主意,跟着外甥女赵莹虹进了房间,冷冷坐下,“要不是听靳医生说话这么溜,我还一直当你是哑巴呢。”
她记得,这可恨的男人在她跪下时,都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话。是他害死的女儿!是他把那袋救命的血浆拦截,全部给了旁边那个叫遇冬的女孩。
想到这些,她恨不得扑上去杀了这个男人替女儿报仇。
只是遇冬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这中年女人是谁,毕竟事隔太久,而她对之前的事一概不知。她以为,这可能又是封硝在什么地方得罪或者报复过的人。
封硝摆出如此大排场,等的就是这个中年女人于太太,于念念的母亲。
他幽深的眸色湛黑似墨,如夜黑暗,“我想说话的时候,自然会说。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是至理良言。”
于太太气得全身发抖,眼睛充血,沙哑了喉咙,“封硝!你怎么配称自己是‘靳医生’?你有一点点仁心吗?你对生命有过一点点尊重吗?”
封硝没有表情,只是冷静地看着这个几欲成狂的女人。
于太太真的快要疯了,“你这个杀人刽子手!是你害死我女儿!是你害死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