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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拥住她的动作突然一僵,复又将她更紧地拥在了怀中。

他抚着步遥的鬓发,轻吻了吻她的面颊,低声道:“好阿菟,孤知道阿菟的心意,所以这几日孤已命人备好了棺木。”

步遥听到这处,心中一慌。

孙权又道:“如若战败,孤会提前将孩子安顿好。孤死后,别无他求,只要能同阿菟葬在一处便好。”

听到这话,步遥这回是真情实感的落了泪。

狗男人还是想拉着她一起陪葬

幸亏孙权能活到七十多岁,不然自己一个好生生的大活人,却硬要被拉去跟死人同棺,那才叫个瘆人啊

步遥心中无奈,却只能继续演下去:“夫君莫慌,不会的,那些都不会发生的”

心境不同的二人相拥了半晌后,孙权轻推开了她。

这夜孙权与步遥说了许多,二人现下又都清醒,孙权的话匣子便被打开了,便将近日的忧虑都与她说了出来:“最近钱财吃紧,去年征上来的税赋都用于攻伐江夏了,孤准备从府中节省开支,也好为将士们多备些粮草。”

步遥听到这话,想起了她近几年攒的那些钱财,虽不能弥补所有的军需,但至少能够军队好几个月的粮草了。

这战事吃紧,要不要拿出来

可是若是拿出来,她藏私房钱一事,不就败露了吗

第99章赤下壁下

柴桑那处来了封信函,言鲁肃已带着刘备的说客诸葛亮而至,共议结盟一事。

去柴桑前日的晌午,孙权刚见完一群吵嚷不休的幕僚,但回府时,却特意将沉重的神色敛去。

步遥看着孙权状似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却清楚,他临行前实在是紧张的很。

这日,狗男人良心发现,去看了自己的妹妹孙尚香,难得地没摆兄长架子。

但他兄妹二人的关系还没融洽到可以聊叙家常的地步,孙权只在孙尚香,也就是吴氏以前的住处,饮了一盏热茶。

兄妹二人彼此无言半晌后,孙权便又去了步遥之前住的庭院。

虽已至秋,但这庭院的一树一植依旧葳蕤。

不过随风轻摇的绿叶,却偶有几枚,微微泛黄,昭显着光阴的嬗变。

步遥自打被扶正后,便再未在这庭院中住过,这庭院早已变成了他一双儿女所居之处,寝房和屋内的布置也早与以前大不相同。

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

孙权这般想着,大虎瞧见父亲过来,已经颠颠地跑了过来,张开了双臂,像只幼弱的雏鸟般,像孙权索要着拥抱。

孙权一见大虎,面色便柔和了不少。

他将大虎从地上抱了起来,准备入室再看看他的长子。

孩童们最是天真,外面虽兵戈扰攘,哀鸿遍野,他们却终日,都是笑意盈盈的。

孙郢这小子便是。

无论何时,他都是副笑模样。

见孙权来此,孙郢装模作样地对孙权揖了一礼,恭敬地道了声:“父亲。”

入室后,大虎的注意力再一次被小案上那些玩物吸引,便又闹着孙权,让他将她放下来。

孙权将大虎放下后,大虎立即跑向了小案处,拿起了两个面人儿,自顾自地玩着。

孙权看着身量刚刚过他膝处的孙郢,这个自己寄予了厚望的长子,眸色略有些复杂。

或许是因为阿菟生他时,险而难产,又或许是他对他的期冀过重,自打孙郢生下来后,孙权便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过。

孙郢的面上带着笑,略有些殷勤地看着自己一贯严厉的父亲,刚要开口与孙权客气个几句。

孙权却慢慢地抬起了右臂,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摸了摸孙郢的脑袋,语气是难得的柔和,并未故作严肃:“孤走后,你要照顾好你姐姐和娘亲。”

自己的爹今日奇奇怪怪的,但孙郢却还是开朗的笑了笑,道:“儿子都晓得,还请父亲放心去柴桑议事。”

孙郢一笑,双眼微弯,他本就有些男生女相,长得又极似他的娘亲。

这般一笑,让孙权又想起了步遥的笑靥。

不过步遥的笑,却是那种娇怯的笑,孙权一见,心中便生出了爱怜之意。

孙郢这小子一笑,却活似只成了精的狐狸。

孙权轻咳了一声,又恢复了往昔那副严父模样,阴着脸又教育了孙郢几句。

孙郢对孙权所说的每句,都大加赞同,一副都听进去了的模样。

孙权看着孙郢那似小鸡啄米,不断点头的模样,也不知他这个儿子是当真虚心,还是油盐不进。

从庭院中走出来后,孙权决议,这余下之日,都要同那个女人一同度过。

步遥刚刚午睡而起,孙权便面带浅笑,负手而进。

今日他笨拙地用手为她绾了发,亲自将那虎头簪戴进了她的鬓间,看着她如花般的娇颜,低喃道:“孤竟是忘了,阿菟虽为孤生了两个孩子,年岁到底还是尚轻,不过双十”

步遥微微侧首,斜视了孙权一眼。

狗男人这语气,就像她即将就要守寡了似的

孙权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世界末日中,看自己的爱侣一般,带着深深地眷恋和不舍。

他凝望着铜镜中,她的一眉一眼,将她耳边微散的发,轻轻拨至了耳后。

步遥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狗男人定是怕自己战败,死无葬身之地。

但知晓未来的她,却真的没办法代入孙权那种绝望的心境。

如此,便只能靠演技了。

步遥转身,双眸噙泪,柔弱无依地扑向了孙权的怀中,环住了他近日变得愈发消瘦的狗腰。

结果,狗男人深受步遥演技的感染。

青天白日的,就与她不可描述了。

他好不容易为她绾的那头丑兮兮的鬓发,全都白废掉了,如瀑般的长发倾泄,变得一团散乱。

孙权今日,就似是要死在她身上般,不管不顾。

就像是过了今日,二人就再也不能见面似的。

直到婢子有些焦急地在寝房外,说是张昭携了数名幕僚和武官,要急见孙权。

孙权意兴正浓,却被打断,自是有些恼怒,他从榻上起身后,沉着声音嘀咕了一句:“孤早已与他们讲明,战与不战之事,要到柴桑再议,那些个腐儒却又要来劝降”

步遥却丝毫都不惧孙权因烦躁而生的戾气,不顾身子不适,唤了婢子要为孙权理衣。

她边小声劝,边用那双似是凝水的美眸,不时地观察着孙权的面色,温言道:“那些幕僚都有妻儿老小,许是年岁大了,便有些贪生怕死了。”

孙权看了看步遥因着刚刚而泛着绯色的面颊,面色却丝毫未变,仍是阴沉如墨:“孤也有妻儿,却未曾像他们那般,只顾自己的生死,而不念父兄辛苦打下的基业。”

孙权这时已经穿好了衣物,步遥微微踮脚,为他理着衣肩之上的褶皱,轻声劝道:“他们自是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