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可不可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帮我办成这件事。”
“我既然收下这书,自然是要办事的,更何况你不就看中了我过去和他那几分过节”凶神的眼神犹如深水,禁不住叹息道,“仔细想来,这被你喜欢上的人,可真是天下第一的可怜人了。”
叶家大宅。
“你说你没有见过钟灵”我疑惑的看着太一,更觉事情诡谲,“那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日还未动手,钟乾在我面前死了,临死之前更是绝口不提那纸人之事。真是铁了心要将这是带进黄泉路。”太一冷笑了声,“后来在那后院碰上一个女子,便一路追着她到了北荒山没想成方才抓住了她,却发现此人不过是个偶人。”
“要说这偶人能做的这样惟妙惟肖,还真是叫人吃惊。”他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是个好本事的。”
“若不是偶人呢”叶渊坐在边上,忽然开了口,“若那东西正和上神说的一般栩栩如生,恐怕就不只是偶人这么简单了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听着叶渊这话头,看来是知道些什么。
“叶家的天禁全书,记载了无数异术,其中有一个术法便是引魂。
而所谓的引魂之术是将死人的三魂六魄收集起来凝在一个容器之中,这个“容器”被注入灵魂之后,就会完全按照那死人的面貌生长,最终成为一个和那死人一模一样的新的活人
“这么一说,也算是另一种起死回生了”我愣愣的听着,良久,终于忍不住惊叹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灵魂到底是灵魂,终究无法真正和容器融为一体,所谓的复生,其实不过是附身的另一种形式罢了。
只要容器无法再支撑其灵魂,那作为容器的身体就会被灵魂抛却,当做废物扔掉。
上神碰上的那个偶人,说不定就是被作为废弃物的旧容器。”
叶渊幽幽的望向远方的天幕,层层叠叠的铅灰色云彩聚拢在一起,仿佛凝着一场将来的豪雨,“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灭,凡人的肉身,如何能承载一个死去的灵魂。”
“所以,我所见到的叶雅,其实也不过是借了“容器的灵魂。
大哥是这个意思,是吗”若真是这样,那她的容貌多年未变就反倒是说得通了。
“不仅如此,我还怀疑上神见着的那女人,就是叶雅但说到底,这不过是我的猜测,这引魂之术到底是如何,从未有人实验过,我现在说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天禁全书原本是叶家掌门人所有的术法书,因着其中的许多术法委实是有违伦理才成了禁书。从很早以前这书就被封藏在叶家,直到叶雅将它偷了出去。”
“天禁全书真是好一个因缘际会。”
太一挑起了嘴角,一双幽暗的眸子闪动着波澜,“命中注定。
“你什么意思”我禁不住侧过头去看太一,只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像是掺杂了许多别的心思。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叹了口气,垂下眸子瞧着我,语气中藏着些许懊恼,“怎么样,最近身体如何,可还有受到什么反噬”
叶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等我再回头的时候,他坐的椅子已然是空了。
太一沉默的抱住我,那长长的犹如绸缎质地的发丝绕到我的脖子上,很是麻痒,“抱歉。”他呼吸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我没能找到那纸人。”
“无妨。”我静静地捧住他的脸,拿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轻叹一声,“人各有命,你不是常常说,许多东西,都是注定的吗若我注定要死,死就死了,也无什么畏惧。”
“可我不愿意,唯独这件事一我不想要听天命。”太一死死地抱住我,像是想把我彻底嵌入他的身体里。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嘴唇贴上他温热的唇瓣,吻下去,“既然如此,上神,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罢。”
冷玉模样的手却有滚烫的温度,太一毫无犹豫的将双手伸进我的内衫,勉力笑道,“正有此意。”
他在担忧。我看着那双宛如金般的眸子,清楚的看见了其中的忐忑与不安。
“锦时,锦时一”耳畔有声音响起,我仍旧是过去梦中的身份,身上还着了昆仑之墟的弟子服。
可眼前的人却不再是顾君照,和太一生着一般面孔的男子看着我,红宝石似的眸子凝视着我,满含我熟悉的眷恋,“醒了”他挑起我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闻了闻,那暧昧无比的动作,直看得人面红耳赤。
我没有说话,只慢慢腾腾的从他怀里坐起来,抬眼再看,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和他皆是身无寸缕。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光是用脚趾头想,我也能想到这事发生了什么,“锦时,我已与其他各神达成共识,下月初一,就将那洪荒的妖兽尽数锁入洪荒镜,要他们再无法子为祸人间。”
将妖兽锁入洪荒镜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此刻的时间该是如何,难道真是上古时期“锦时,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去路了。”
“我不能叫神界的人拿了那法器将众妖沉入十方罗刹海,若是那样,它们才是真正永远不见天日了。”
十方罗刹海。我默默地念着这个地名,忽然想起来那个被铁链锁住的男人原来是他,是同一个人
“太一,我们只能如此。”嘴巴不受控制般的张了开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在耳畔,而呼唤的,的确就是太一的真名。
然后周围的景物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尖叫和咒骂,太一冷冷的站在城墙之上,一双血红的眸子俯视下来,无一丝感情可言,“都消失罢。”
“太一”我从梦中惊醒,旁边的太一立时点亮了房间里面的烛火,一双干净的暗金色眸子瞧着我,声音温和,带着诱哄,“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梦见你了。”我浑身都是冷汗,握住他的手好像是不自觉的在发抖,“但又好像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他安慰的抱抱我,将我又搂得紧了些,“想必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你该好好休息。
“太一,你的眼睛,当真一直都是暗金色的吗”我拉过他的手,认真的看着,胸腔里面的一颗心急急跳着,“回答我
“当然。”他斩钉截铁的回道。
夜渐渐的深了,空气中暗含着草木的腥气。
太一看着身边终于沉沉睡去的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金色的眸子微微晕开一丝伤怀,“为什么要想起来,我明明期望你,永永远远都不要想起过去的事。锦时。”
市立中心医院。
“没想到,军师竟然能追到这里来。”
沧洵看着眼前的黑发女子,忍不住笑了声道,“我早该知道,天涯海角,你们都得杀了我。
只是,今天便行行好,容我出了这地界再死。”他垂眸看了眼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