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杖一侧的老祭祀一直闭着眼,而此时,他再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强行睁开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以往开启一直都顺利的血之秘空,今天居然出了一个这么大的纰漏居然有人大胆到敢偷偷进入血之秘空,那人难道不想在凤祈一族待下去了吗
这还真被老祭祀猜到了,萧缘可不就是想着事后一走了之的么
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本就因为力量使用过度而苍白着,此时此刻,老祭祀更是因为那跳下去的第二十一个人而青了嘴唇。
可惜,血之秘空的开启终究是花费了他太多的力量,他睁开眼睛就已经是费力,挣扎了半天也无法站起来。
见到场面渐渐失控,身为首席医药的凤祈桑不得不站了起来,等他安抚好义愤填膺的众人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往星辰台的方向赶去。
另一侧,凤祈幽老远便看到星辰台上的那金红光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为了以免夜长梦多,他更是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一转眼就跨上了星辰台。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还没完全松懈下来,神情就瞬间凝固僵硬住了,仿佛打了一层蜡一般滑稽。
和自己之前预想的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打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的手毫无阻碍地伸进了金红光罩里
不妙的预感侵袭全身,背脊甚至卷席了一丝丝凉意。
拧着眉,凤祈幽随意地一挥手,金红光罩就仿佛如尘埃一般,轻飘飘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凤祈幽的脸却是在骤然之间煞白一片。
眼前哪里有什么碎片,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碎片呢碎片呢”凤祈幽清俊的面容浮现了一根根青筋,喃喃自语的时候,他把整块星辰台仔仔细细看了一个遍,可是,他完完全全都没有看到云雷龙霞鼎和玄凤凰雾皿的残片。
别提碎片了,星辰台上要多干净就有多干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静立在其上,双手不禁紧紧捏成了拳头,手背上的脉络清晰分明,骨节“咔咔”作响。
随即,闻人澜清冷的脸浮现在凤祈幽的脑海里,让他的心里打了一个突。
本能的,他觉得云雷龙霞鼎和玄凤凰雾皿残片的消失一定与那个人有关。
凤祈幽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在平静的面容下有着无法诉说的怒火。
当断则断,他立刻想要返回中央殿,倘若闻人澜还没进去血之秘空,那就把人截下来。
但是,还不等凤祈幽行动,凤祈桑就先找到了他。
“族长,萧缘刚刚趁着大家不备的时候趁机闯进了血之秘空”喘着粗气,凤祈桑一脸凝重。
“你说什么”
愣了一愣,凤祈幽双手快速地掐住了凤祈桑的双肩,他的脸扭曲了一下,从牙缝里又挤出了一句话,“什么叫趁大家不备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还拦不住一个人吗啊”
凤祈桑:“”
之前被深深隐藏的怒火在一个契机之下完全爆发,凤祈幽温雅的外表被破坏殆尽,眼神里透着可怖的光泽,激荡的胸口里存满了滔天的烦郁,浓烈的不安开始升起。
箫缘是他招进来的,为何在这个紧要关头,对方会擅闯血之秘空
对方不傻,难道他不知道在自己出来以后,凤祈一族会容不下他,他会有麻烦上身吗凤祈幽不信萧缘不知道。
可是,在对方明知道最后的结果会不妙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闯了进去,那说明了什么
不是有恃无恐,就是不得不去。
这两个可能的背后都说明了萧缘来到凤祈一族是有目的的,且那目的还不简单。
相对的,那和萧缘一起被自己招进来的、和萧缘关系还不错的“沐澜”呢
短短几息时间里,凤祈幽已经把所有的问题想了一个遍,身体里暴躁的情绪愈加不可抑制,而凤祈桑见到族长这副模样,只能颓败地垂下了头。
“血之秘空的入口是不是已经关闭了。”
“是的”
凤祈幽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挥手打发掉了凤祈桑。
入口关闭,那就只能等他们自己出来了,现在,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他居然黔驴技穷,毫无办法
回到中央殿的主卧室里,指尖一直紧紧掐着自己手掌的疼痛,凤祈幽也毫不在意,甚至,尖锐的指甲边已经沾染上了几丝血液。
书桌前,凤祈幽右手扶额,脑子里还是在千回百转。
想着“沐澜”、想着“萧缘”、想着他们的目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越想,便越气。
于是,在怒火之下,凤祈幽一把推开了书桌上所有的东西,砰砰扫地。
抓起茶杯掷地、抓起杯盘扔开当他看见桌上还剩下一枚书信玉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拿起扔了出去。
然而,掌心上被指甲划出来的血液不小心沾染上了那枚书信玉简上的符文,书信玉简被砸到地上的时候,符箓也被开启了,一段话随之播放出来。
“凤祈族长,你好我是银色千年一族的银色昼之,很冒昧地打扰到了族长,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不得不说,事关凤祈一族的安危,还请族长耐心听下去。”
凤祈幽猛地抬起脑袋,脑仁突突跳动。
“我想族长也很清楚我银色千年一族与沐家的瓜葛,近期听闻沐家突然多出了一个天才
沐澜,于是,为了以防万一,我银色千年一族特意去查了一查,突然得知对方居然是隐藏了本姓闻人澜,而混入了凤祈一族里的。”
“机缘巧合之下,我还探查了一下和闻人澜一同进入了凤祈一族的萧缘,惊愕发现,对方居然是琴瓷一族的人,全名为琴瓷萧缘,因为事发突然,而且这其中肯定藏着一些秘密,所以我只好冒昧地打扰凤祈族长了。因为闻人澜和沐家有牵连,所以昼之希望族长在抓了两人的时候把闻人澜交给我,先在此谢过。”
“咔嚓”一声,凤祈幽坐着的椅子把手轰然断裂。
银色昼之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他从银色千年一族和沐家的矛盾说起,让人无法怀疑对方还有别的目的,连讨要闻人澜这个人也是衔接得极其自然。
可是,这事实却是对猝不及防的凤祈幽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闻人澜琴瓷萧缘”凤祈幽的双目透着红光,表情平静地看着地上渐渐碎裂的书信玉简,居然低低笑了起来,“呵呵呵真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凤祈幽有朝一日居然被人给摆了一道还自以为是地以为对方只是个有点天赋的小喽啰,不足为惧”
“好当真是好极了”
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啪”一掌打在书桌上,大力之下,书桌炸裂成了粉末。
紧接着,凤祈幽的脸涨红得可怕,再不见清温的五官了,“噗”地一声,血雾从他的口里迸出,凤祈幽的脚底踉跄了三四步后,涨红色的脸又开始恢复正常。
胸中郁结的火气全部因为那口吐出的淤血而消散了。
凤祈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