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剑客玩味道:“怎么,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对手”
“不。”戎青冷冷道:“是我不是你的对手。”
黑衣剑客挑了挑眉,神情并无轻蔑,反而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暂时。”戎青又道,“一年,我可与你旗鼓相当,到时再战。”
黑衣剑客笑了起来,“不错,有胆气,有前途。”
“不过,你怎知我一年后功力还是如此”
突然,房间里传来少年漫不经心的声音,“你进步一分,他就有可能进步十分,五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要是想欺负晚辈,就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欺负吧。”
黑衣剑客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笑声爽朗透着毫不掩饰的愉悦,比起刚才戏虐的笑容要显得真诚多了。
五公子,也就是殷长凌朝房门走了过来,“没想到瑾儿还记得五哥我。”
容瑾面前的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放着一盘小点心,他拿了杯子倒了杯茶,放在对面,等殷长凌坐下之后才抬眼看了他一眼,“我不记得你,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脸。”
殷长凌:“”
容瑾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三遍,不得不说,比起安王府五公子这个身份,殷长凌看上去更像一个游荡江湖的剑客,而且是亦正亦邪的那种,他的容貌虽然没有上官云等人出色,但看上去非常有味道,剑眉星目,眉宇间英挺逼人,特别是嘴角一挑,充满了男人味的痞气。
殷长凌也任凭他打量自己,容瑾看着他英俊的脸,半晌才道:“那天跟三哥在院子里打架的刺客是你”
“是我。”
容瑾丝毫不意外,那天他就感觉那个黑衣刺客很奇怪,既不像来杀人的,也不像来找什么东西的,跟上官云打了一架,又看了他一会,就走了,就好像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与他对视那一会儿。
而且,他当时就觉得,上官云和那个刺客是认识的。
容瑾眼睛一眯,“那天在天音坊二楼,扔下花生米把刘同的牙打碎的,也是你”
殷长凌笑了笑,不置可否。
容瑾咄咄逼人道:“杀害刘同的人是不是你”
殷长凌一哂,“这个不是我。”
也许是跟气质有关,他说不是他,容瑾就信了,“你一直跟在那个人身边”
殷长凌剑眉一挑,眼中透出几分玩味:“那个人是你父王。”
容瑾嘴角一抽,道:“只要我不承认,这世上没人能当我爹。”
殷长凌哈哈大笑,见容瑾皱眉不满,便用拳头抵着嘴唇,苦忍着笑,“你果然比传言中更有意思。”
“你却跟传言中不太一样。”他记得别人提起五公子时,大多都说他性格冷漠,沉默寡言,除了安王的话谁都不理会,眼前这位分明与传言不符。
“传言中还说你七公子骄纵任性,嚣张跋扈,可我们的瑾儿哪里有那么不懂事由此可见,传言不可全信。”
毕竟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他语气里的亲昵让容瑾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才说:“我宁愿当个不懂事的,也不想被人耍着玩。”
“义父并非想要耍你。”殷长凌神色正经了些,“他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容瑾冷哼道:“恕我直言,以他的身份,比起隐瞒身份在暗地里躲着,还是站出来说话比较有用吧”
自安王爷正式归来的那一天,容瑾才真正的意识到,安王府最大的主子并不是袁烈,容萱郡主的身份也不那么高贵,真正高贵的,是安王府最大的主子安王爷容珏,只要他说一句话,整个庄朝上下,就连皇帝都不敢不给他面子。
容瑾自认并非是需要人保护的,但若是安王爷肯用身份说话,什么刘同,什么王家,甚至皇后和容祯他们,谁还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辱他
“他会这样做,无外乎一种可能。”容瑾淡淡道。
殷长凌挑眉,道:“什么可能”
“他是想在暗地里观察,确定我是否有资格当安王府的七公子。”容瑾嘲道:“又或者,是观察我到底能当他的儿子,还是仅仅只是个义子。”
第094章他不该骗我
殷长凌蹙眉,目光明显不赞同,“瑾儿,你是这么想的”
“我不得不这么想。”
他虽然是这么想,但真的说出来,不舒服的感觉就更重了。
殷长凌沉吟片刻,道:“看来你对义父的成见很深。”
容瑾心道他本来就是个大骗子,谁会喜欢
不过想想又不对,皇城里就是对人的身份高低看的很重,安王爷虽然看似没有实权,但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估计那个一人之下的一人也得给他面子。
能把堂堂当朝皇子像下人一样拖出去的,整个庄朝有几个人能做到那等于是把皇子他爹他娘,也就是皇帝和皇后都没放在眼里了。
可是容瑾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自来到这个世界上以来,他一睁开眼便在安王府,袁烈、洛景澜、上官云三人虽不能说待他如亲生兄弟,但也差不多了,而蓝十对他来说,情况比较特别,不能说仅仅只是朋友。
他一直以为,谢怀璧是他在这个世上第一个认同的朋友。
第一眼见面的时候,他就对这个人狠不下心来。
容瑾之前甚至想,看谢怀璧的样子也是个家境不错的,也不知道让他来安王府暂住他愿不愿意,一闲下来就想着什么时候找到他,哪怕与他说说话也是好的,毕竟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跟袁烈他们去说,谢怀璧却不一样。
在天音坊那夜见到他是意外的惊喜,容瑾离开后又回去找他找了将近半个时辰,生怕他衣着华贵不会武功被坏人盯上,也怕他被容祯的人碰见。
岂料他一片真诚之心全都喂了狗。
他真心当成朋友,主动想当成兄弟的,到头来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当着众人的面说他是他爹。
以容瑾敏感的性子,最忍受不了的事情应该就包括欺骗和背叛这两样,若是谢怀璧私下里告诉他,兴许还没那么严重。
容瑾没当场吐血已经算是定力非凡了。
所以现在无论谁说,容瑾这里就两个字排斥。
“他要考察我的品行,这没话说的,好歹我也在安王府白吃白喝住了那么久。”容瑾语气平淡的说完,缓缓抬起手,突然猛地朝桌拍下。
砰地一声巨响,桌面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容瑾怒吼道:“但他不该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