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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些许铜绿色的古琴上骤然加快了速度,挑摘、剔劈、勾托、抹挑等等指法如穿花蝴蝶令人目不暇接,那传出的音色自然也是精彩美妙,可称琴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蓦地,铁筝音落,管弦鼓瑟声息,白衣女子皓腕收回袖中,琴弦也不再震动,所剩下的只是来自佳人朱唇轻启后的袅袅清歌。

如此激昂豪放的歌声也能被演绎的如此空灵悠远,只见佳人身着白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未施粉黛,素颜示人也不减半分颜色。玉面白里透红,霜肌赛雪。头上一只木钗,仅仅用一条白色丝带将满头秀发束起垂于脑后。

丝带的白色与乌发的黑色完美和谐的融合在一起,单单留出两缕青丝顽皮地拂在胸前,更显得温婉动人。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如同盛开的白莲,那琴案之后的整个人好似安安静静的白蝴蝶,又如清灵透彻的昆仑冰雪。

音色落下之后是长久的宁静,这其中也包括许年在内,见到那张虽然极美但是和小道姑没有半点相似的容颜后,经过大起大落的失望,他很快便重新收拾了心情,许年还是相信这位名为妙玉的姑娘与小道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极力想要在那歌声与神情中找到端倪的许年,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沉浸到了破军歌情境之中。

金戈铁马,万里封侯,沙场征战、将军浴血

父亲许成虎的形象在自己的眼中复又呈现,而且栩栩如生,一杆大枪舞动的滴水不漏,宛如疆场战神复活降世。

长久的宁静,那歌声如有魔力一般,众人的心神皆被吸引。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欲要叫好喝彩之时,却陡然发现高台之上重重帷幕不知在何时已然落下,内中佳人的影子也早已是悄然无踪。

“许檀越,你着想了。那不是你所找之人。”

纷纷扬扬的嘈杂议论声中,许年耳边传来了弥苦小和尚的话语,这话也是在蓦然之中将许年点醒,“缘分到了,檀越和女施主自然会见面。”

是啊,那看台之上的女子并非小道姑,自己这些时日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小道姑的线索,日思夜想之中或许真的有些魔怔了。

“和尚,你说的没错,妙玉姑娘不是她。”

许年平复了心情后依旧带着些许失落的看向那已经空无一物的二楼看台,而就在此刻,适才在柜台处点餐的青衫书生恰好自顾自提着食盒从他的身边走过。

酒楼中气氛欢腾,人声嘈杂,但是热闹只是别人的热闹,许年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只是感觉心下空落落。

第四百二十一章茶水间内的老先生

“啊,值了值了,就算是死在这荒原上也是值了,天下竟有如此美人,如此佳音,比大风客栈里卖场的几个歌女不知要高妙多少倍,对了,这用读书人的说法怎么来说着,是天上的白云大雁和地上水沟中的污泥”

当青衫白面书生回到座位上时,对面黑色兜帽之下的李三在适才的那般妙音佳曲之下顿时忘了遮掩,低声中连连惊呼满口的都是赞叹之意。

“是云泥之别。”

咚的一声,青衫书生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口中并非刻意的带着些许神书修行者才有的优越感,或者说是腹有诗书与众不同的气质,“君所见甚少,不悟其独,故所见所闻所感,视之云泥之别。”

“对对对,是这个理,还是飞英你博学,就是这个词,简直是云泥之别啊。”曾经的大风客栈李三以为武威城中的一切就是天下万物,但是到了这荒原之中后在修行者的世界中好似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一个看似没多少差别但是实际上不同于世俗的世界。

这厢的许年在看到高台之上白衣女子的身影消失之后,本是有心去追上去询问,但被人群和护卫所阻挡只能作罢。之后的他由弥苦小和尚陪着,来到了酒楼后院的茶水间外。

这茶水间便是荒城之中消息最为灵通之处,无论是在外等候之人的私下交谈,还是茶水间内那个老神在在的灰白胡子老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这其中传播的皆是塔格玛苏荒城的隐秘。

“先生,请问有没有见过这画上女子或是叫做萦望,也或是叫做盈盈的。”

排着长队终于进入茶水间内小屋的许年匆匆的从袖中拿出了那曾在大风客栈中让店伙计李三看过的画像,经过刚才盈盈醉词与许将军歌的刺激,他更加急切的想要知道画中之人的下落。

许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小道姑就在这荒城之内。

咚咚咚咚

对面微眯着双眼的老先生仿佛正在与周公相会,似乎没有听到许年的问话,只有那右手食指在面前棘木方桌上有规律的敲击着,而那食指落点之前是个空空如也的荆藤所编的小竹篓。

“啊,晚辈明白了。”

许年见状当即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张东海联盟发行的通行通兑银票,上面水波龙纹之内所围绕的两字赫然便是一百两。

但是这百两银票进入竹篓后,老先生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依旧稳健、频率丝毫未乱,微闭着的双眼也未曾睁开。

莫非是不够或者说是这里不收银钱

联想到适才那些豪商大贾打赏白衣女子所用的精金、天星铁、天蚕丝、珍珠等物,许年心下若有所悟,但是此次出行一应食宿皆有书院安排,银票都带得不多,如此一时之间又要去哪里寻找天材地宝呐

“许檀越,这个或可一试。”

就在许年心急之时,从身他的身后传来弥苦小和尚的话语声,并随之递过了一枚寸许大小的木珠。

“这个”

木珠出手,顷刻之间带了一股淡淡佛香,这香气馨润无比且沁人心脾,让人闻之便觉精神陡然一振,此木珠绝非凡品,看其上的纹路倒好似与弥苦小和尚所用的木钵是同一材质,“这怎么行还是等下再来吧。”

“慢着,年轻人,老夫这里帮人答疑解惑只收天材地宝,当然了世俗银钱一般不收,而且每三天一人只见一次,只答一事,若是你就此回去,那就要三天之后再来了,我记得三天之后就是五大书院促成的比武较技了吧,年轻人你是荒城里的生面孔,想来是要参加那比武较技的,怕是到时就没有闲暇了,那颗木珠给我,还有这银票你既然给了,我也就拿着。”

刚才许年客气发问没有得到回音,投放了百两银票同样是不予理睬,如今一时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天材地宝转身欲走之刻,那老先生却是睁开的双目主动的发问,这前后态度的迥异与一切的不同自然是在于那枚散发着淡淡佛香的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