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悄悄闭上了眼睛,圆形的车队中央三处篝火也已经熄灭,值夜的护卫队员虽然经过了换班,但是长时间面对这空旷寂寥的漆黑夜色,疲惫还是渐渐袭上了心头,四人的小组中有三人打着瞌睡,一人则是打着哈欠强作精神。
也怪不得值夜护卫这般状态,除却长途跋涉的辛劳外,更多的是一年多的旅途平安所带来的懈怠放松之感。
这么久都没出什么纰漏,今晚定然也是如此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睡梦中的许年潜意识内还是在通过真灵与天地元气感知着易安原这片有小丘起伏的广袤草地。
突然
许年睁开了双眼,在他广达方圆三四里地感知中出现了一支近三十余骑的马队
而且这并不是路过,那马队的距离不紧不慢但是越来越近,总不能是三十多着甲持兵的骑士莫名其妙的相中了这处露营地,这分明就是冲着商队而来。
在许年掀开铺盖坐起身的同时,帐篷中的那位老管家也醒了过来,黑漆漆的帐篷中,许年分明感知到那苍老却极其锐利有神的双眼在盯着自己。
“易安原上马队多么”黑暗中的许年低声说道。
“嗯”应答的是浓重带着痰音的疑问也或者是警惕。
“四里地外不,三里地处一支三十多人的马队。”
“没有动静。”语声生硬。
许年站起身的同时,黑沉沉夜色中的老管家也同样起身了,感知中一直盯着自己的双眼并未移开,显然他并没相信许年说的话,毕竟这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在老管家的认知中,即便是从书院中下山的,在这个年龄段也不可能有探知三四里地外事物的能力。
“听。”
本就是和衣而眠的许年拿起身旁的装在枪鞘中的兵刃,也不管老管家看不看得见,低声道了一句并做了个仔细倾听的手势,然后便径直出了帐篷。
黑暗帐篷中的老管家,一直目送许年离开帐篷,他的手一直看似无力的垂在身侧,但若是能仔细看清其手掌周围细小的元气变化,那么一定能够知道,他这是蓄势待发,若许年稍有不轨,迎接他的必然是威力无穷的双拳。
作为一个官员管家兼保镖,这位老者所为并没有错,只是此刻他还未听到马队声,看了看熟睡的自家主人与小主人,老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副乌沉沉的手套戴在手上,前行几步同样出了帐篷。
夜色中那有着皮质纹路的拳套上,倏尔间有流光闪过这拳套是一件符兵。
老管家刚出了帐篷,正要向许年走去,忽的他眉头一皱,和许年一样看向北方漆黑的夜空中。
距离:两里地。
人数:三十余。
老管家也发现了马队。
第二百六十章并州马匪
却说深夜之时,许年在时刻外放的真灵感知之下于四里地之外发现了目标疑似甲辰商队的三十余骑马队,起身查探时惊动了国字脸中年官员的老管家。
老管家的手套上的闪过的一丝流光,被许年准确的察觉,那是符兵的标志。
此刻在许年的判断中,这老管家的确是个隐藏的高手练家子,只是修为境界有些看不出,至于原因,许年暗地里猜测要么是其境界极高、要么是境界极地、要么就是功法和自己不是一个路数,他不熟悉所以看不出来。
应该是功法路数不同吧,书院中可没见哪个先生或师兄是擅长这种外门横练神书的。
许年看着那骨节粗大布满老茧,枯瘦却一看便觉强劲有力的双手心道。
略微一个愣神的空当,许年所感知的马队已经又进了数十丈,如同雷达一般的真灵元气触须基本上能够分辨出来着的衣着打扮。
统一的黑色高头大马和许年曾经在草原所见的金帐王庭精锐斥候所用几无二致,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马刀、黑色的犀角短弓所有衣着打扮皆是如这隆冬长夜一般的黑色,好似暗夜中的黑色幽灵。
这幽灵并非路过,其目标就是自己所在的甲辰商队。
“哐哐哐”
“哪儿在聒噪”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天亮了么,天没亮敲个锤子啊,老刘头儿你皮痒了是不”
许年敲响了篝火旁的用作示警和通传消息的鸣锣,顿时营地帐篷中、周遭车厢内传来一阵阵粗豪汉子们骂骂咧咧的喊声。
“北方向两里地处,有马队来袭。”哐哐哐的鸣锣响中,少年的清朗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瞬间那些骂骂咧咧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细细索索紧张但却井然有序的穿衣走动声。
“是你小子敲的锣”
篝火垛旁的许年忽见身后走来了一个手持双链锤,身披结环甲的大汉,从影影绰绰的轮廓和来人的气息中,许年知道这人便是两个护卫统领之一。
“哪里的马队”这护卫统领粗豪的语气中有些不善,此刻的他并没有发现异常,显然是把许年当做捣乱生事的一类人,看那架势简直就是一言不合就要上前开打,管你是不是书院下来的人。
“看那边。”许年指了指北方黑色的夜空。
然后,这位志学境修为护卫统领不说话了。
因为心随意动之下,真灵运于双目的护卫统领已经看到了那夜色中的马队,那三十余骑的马队此刻来到了一里地之处
“所有人熄灭火把,弓箭手以车厢为掩护做攻击姿态”
手持链锤的护卫统领深深的看了看许年,随后大声暴喝,急匆匆的走进沉沉夜色中安排防御阵型去了,而在北面的另一侧,剩下那位持剑统领已经率两只四人战斗小队严阵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