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强大且特殊的神书意增幅是有持续时间的,而此刻时间已然消失殆尽
虽说两人心下皆是愣了一愣,但这一愣只不过是电光石火间的一瞬,就在下一刻反应过来的两人同时变招
刚才还是尽使防御招式的铁枪突然便就大弧回砍,霎时间转守为攻,而赵德秀自然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右手长剑前抛孤注一掷的同时左臂袖口对准许年。
但听砰地一声,一丛细密的黑点快若电闪的向许年扑来
不过对此一招,许年早有防备,当下便是俯身贴地就势一滚只被射中左臂三根牛毛针,而那右掌虚握的铁枪也是脱手而出。
下一刻两人拳脚相交又战作一团,只是这次的赵德秀却全然不敌,原因很简单,他在王府之时向来都是练剑,这徒手攻击可实在是生疏的紧。
而许年则是不同,在青龙山林之中除了以柴刀搏杀捕猎凶恶的野兽,还经常会遇到一些攻击性低的小型活物,如野兔山鸡等,这些野物活着卖到山下的价格可是比死了高,于是在义父许成虎的指点下经常徒手捕捉,也算是练就了一番拳脚,而如今,曾经实战练就的捕兔缚鸡拳便排上了用场。
只见许年右臂瞬间探出,以虎口捉住赵德秀的手腕,此是为缚鸡擒首之术;左臂曲肘撞在赵德秀胳膊内侧,此是为捕兔重击一式;再有踏地分草、凌空擒拿、肘击点额等等。
这一招一式父亲许成虎起的名字虽然粗俗不堪,但其暗合自然之理,用起来得心应手,而且今时的许年不是曾经的少年,有了真灵元气加持与拳脚,其展现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若是用现在的这种劲力去捕兔缚鸡,那肯定是收获些鸡兔的残肢断臂。
贴身缠斗且不带护具,或是你一拳袭来我用手臂格挡,或是我一脚踢去势大力沉,或是格挡不及被揍个面皮青肿鼻血横流,总之是拳拳到肉,实实在在。
而作为许年对手的赵德秀平时练习的都是如何以神书意御使长剑,且并不精通徒手格斗术,于是乎在这样的此消彼长之下,许年愈强而赵德秀愈弱,也于是乎,挨揍的多是赵德秀。
砰砰砰砰
“这一拳是为赫连打的”
许年低低出声,瞬间一拳过去正中赵德秀的面门,其可谓是极其狼狈的登时便鼻血飞溅;
“这一脚还是为赫连打的”
又是一脚呼呼生风正中赵德秀胸膛,将其踢出五六步开外;
“这一次是给赫连讨的利息”
许年再次猛然前冲跃起跟上手掌扬处,掌风劈空而去,及得接近小臂前屈瞬间变招又顺势以手肘关节砸在其肩头如此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就是一连串如行云流水般连贯,又令人眼花缭乱的近身攻击,这让赵德秀毫无反击之力。
哐啷一声,有一物落下。
那是许年擒住其右手向下一卸后扯下来的,略略扫过一眼,但见其是形如铁盒,前有无数小孔,后有机括与手指相连,这便是赵德秀所用暗器了。
许年这一路的拳脚相加,把赵德秀从擂台的西南角处一直逼迫到了东北角,众人但见此刻的赵德秀发髻打乱,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全然没有了倨傲之意,有的只是愤恨怨毒与屈辱
“秋夏读书,冬春射猎,以义灭身,然常自损”
对手已经呈穷途末路之势,许年正待补上一拳将其击落台下,但离体的真灵感知中忽觉有异,登时侧身连退十步,以此同时,赵德秀面目狰狞的向前扬起右臂狂喝一声:“我不能输”
仅剩的右臂大袖飘起鼓动,呼呼拳力由袖底发出,使得那破烂的长袖如两道船帆,威势非同小可
竟还有一式压箱底的绝学,只是不知这招袖底拳法是不是叫做袖里乾坤的
威力有了灵活确是不足,就这样一股决绝的劲风擦着这许年的鼻端掠过,终究是无功而返。
下一刻衣袖禁受不住真灵的激荡而顷刻破碎,如数十只上下翻飞的蝴蝶,许年就在这片片蝴蝶中再次近身,一拳将颓然瘫倒在地的赵德秀击飞下擂。
终于,自己再次取胜了,这一次自己月试头名稳了
蓦然间许年的眼前一黑,在台下的惊呼声中倒在擂台边上他也是真灵消耗殆尽,精疲力竭矣
第一百四十七章甘露院内,听松书斋
九秦山上的书院,并不似金帐王庭北蟒书院中以漏壶计刻,也不似大夏佛崖上净土禅院用金柱校准,聪明的元一人自有一套独有的计时方法日晷与沙漏。
日晷校时,沙漏计时。
于元一正殿后飞檐挑角的四方钟楼楼顶上覆盖着琉璃瓦,红橡绿瓦,交相互映。每层楼的四角翘起,犹如飞鸟展翅,形式典雅、优美。在灿灿夕阳的照耀下,更显得金光四射,灿烂辉煌,为钟楼增添了无数神彩。
钟楼上的四角亭内有一口大钟,楼下有一座日晷,青石砌成墙壁之中则是经山瀑冲刷带动的精密机械,齿轮系以及相当复杂的凸轮机构,带动铁质横臂进行着每三个时辰一次的自动报时。
这一刻,但闻细微的咔嚓一声,楼内摆放的自转沙隆好翻转,引动一处小小的机括,此处机括连着如碗口大小的齿轮,而这碗口大小的齿轮又连着形如圆盘的齿轮,如此环环相连,终于引动那巨大而精巧的机关,让其砰然而动。
咚咚咚
山瀑的巨力带动巨型水车又带动二尺宽的钟锤,钟锤敲击在铜钟上发出肃穆悠远且响彻九秦的九次钟声。
现在已经是酉时正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落在书院一角一处无名书斋中。
哦,不,这并非无名书斋,此间周边环绕松涛竹林,乍有山风拂过便升起一阵飒飒之声,室外长廊处又有听松二字悬与室外,这里即是听松书斋,位于甘露院中的听松书斋,也是箜篌教习研修的所在。
书斋的三楼,高大的松柏未曾将夕阳的光彩尽数遮挡,漏出的斑驳细碎光影穿过木窗悄然落在平躺于木榻的少年学子脸上,而在其侧,有个头戴兜帽的身着学子文士衫的少女呆呆的注视着少年的面庞。
不知是钟声的打扰还是余晖的照射,榻上的少年眼帘微动,缓缓睁开。
“水,啊飞、飞燕姑娘,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声音嘶哑,四肢酸软,木榻上的学子正是许年,而他睁开眼睛第一眼所见的便是萧飞燕,疑问出口便要挣扎着起身。
“啊,许大哥,你受了伤,不要动这里是听松书斋,我这就去取水。”疾走之中带起的风儿紧贴于身,显现出宽大文士服下黄龙府少女的玲珑身姿,许年余光瞥见遂又看上屋顶,打量着四周。
这里并非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