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这不是那脍炙人口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是那首同样出色的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
少年略略失神片刻,再次提笔而书:
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两处空白,各补十字与纸上,恰如其分,宛若天成。
经过前两道的题目的冲击,对于第三道题许年已然有了心理准备,这是欧阳文忠公的大作,前生中也是入选课文份属必背之列,其名醉翁亭记。
“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空缺之处当然是那句流传千古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一笔一划,静心而写,神书补完甚是严肃郑重,没有人用草书行书,皆是以工整的正楷写就,许年自然也不例外。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对于许年而言,今次所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和前生华夏先贤们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先贤遗泽让前生的自己心胸开阔自如洒脱;古圣恩惠让今世的自己先人一步胜人一筹。
既生与此世,受先贤之恩,自当为往圣继绝学
是的,为往圣继绝学
随着最后一笔落定,三段残篇尽数补完,此刻的许年心中蓦然间生出一个除剿灭黑衣人外的念头。
“先生,弟子作答完毕。”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这能容纳千人同时在场的大殿中回荡。
“嗯”
讲台上的范教习眉头一皱,怎么会有人这么快便作答完毕这可是对神书篇章的补全,岂能如此儿戏莫非是一窍不通糊涂乱写么神书对于所有的修行者而言皆是神圣无比,尤其是对像范教习一般的神书研究者而言,其意义更是重大,往日里书斋中的范教习,每每在研习神书前都要净手焚香、郑重非常,从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个世界上若有拜神书教的话,范教习这类修行者定然是其中最虔诚的狂信徒。
“拿上来”
此刻范教习的话语中不自觉的便多了三分怒意,如非见许年只是的进学元一才堪堪月余的新晋学子,怕不是他当场就要呵斥许年的不尊神书目无典籍了。
其他学子现在都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左思右想的斟酌着遣词用句,大多都还没摸到头绪,这时听到有人已经完成要交卷,看到许年的目光皆是意味莫名,其中有震惊,有疑惑,也有不屑。
震惊的是为其这么快就能作答完毕,疑惑的是不知许年所答词句的契合度是多少,不屑的认为许年在自暴自弃哗然取宠。
“是,先生。”
不管众人是作如何想,书院考较只限定了作答最长时间并未限定最短时间,故而有交卷者就要受理,随着范教习的命令落下,台下的一名玄衣督导应声走到许年的身侧将神碑纸小心捧起,前行几步便送到了范教习的案前。
对于此刻的许年而言,他虽然听出了范教习话语中的些许怒意,但此刻依旧沉浸在那为往圣继绝学心念中的他并不以为意,他丝毫没有担心会因作答内容而引起先生们的批评,因为对这三段神书的补完在这世间没有可以比他做的更好,即便是书院山长也不行
“啊”
“怎么可能”
一阵惊呼声从讲台上传来,台下少年们只见前方那张薄薄的二尺许纸张在范教习的手上光芒一闪荧光一片
“这是绿色的,不,不是绿光,是青芒,都是青芒,这、这怎么可能”在那极度的惊异和难以置信下,范教习的嗓音有些怪异的嘶哑。
薄薄的纸张被放到了书案之上,听得范教习惊讶的失声之语,看得那代表着完美的青色光芒,书案后其余五系教习和讲郎们都围拢了过来,若不是月末考较的纪律所限,两侧观看论道终选比试的学子们也会争相前来观看这罕见且震惊的一幕。
“传道受业解惑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妙啊,对的恰到好处”
“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这句语境相合,堪称回味无穷”
“醉翁之意不在酒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好好个醉翁之意不在酒”
与一声声惊叹中,教习和讲郎们将这张薄薄纸张上的语句翻来覆去揣摩过了好些遍。
“把这份答卷挂在看板上,所有人一起观摩下罢。”主考官范教习的声音再次传出,这一次略略显得有校惫。
片刻后,许年那份二尺许的答卷就被悬挂在了大殿前的木质看板上。
浅灰色的纸张在真灵元气的萦绕激发下,依旧是凛冽如水清色茫茫,这就般吸引了百余人的目光
第一百二十九章姓冠百家,名冠四时邋遢教习赵时春
“传道授业解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是这样么,这就是神书补完之后的意思么”面上看不出表情的桑家大小姐心下反复回荡着这几句话,眼神颇有性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许年,吾不及也”出身延平王府的赵德昭胡乱的将自己手中答题纸掩在桌上,默默叹道。
“许大哥果然厉害,这都能想到。”曾经的麻衣少女今日身着布衣澜衫,清秀的脸庞上平静的双眸注视在那补完的神书语句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醉翁之意不在酒妙极、妙极”
倒是那平日中不显山露水的少年乐国性子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