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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袍头戴紫竹冠,华发便生却丝毫不乱,双目有神且精神矍铄,虽有六十之龄但却不显,看上去倒像是三四十岁儒雅博学的中年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效果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听得冯副山长的安排,教谕方安极点头应声,于此同时份属文韬阁的教习林碣石取过试卷呈放到教谕们的书案上。

由方安极开始翻看,依次向下是讲武堂教谕秦川景、天工馆教谕金陵子、御灵峰教谕万木春、甘露院教谕蓝柯和陶朱台教谕金玉勒。

教谕们看得很仔细也很快,不过是一盏清茶的功夫就已经悉数翻阅完毕。

“呵呵,玄水癸辰卷初阅和复阅的评语很长啊典雅精结、神完气足、理法严谨、辞气皆通吾观之这批语有讲郎的、有教习的,看来诸位对这份卷子都很是赞赏,唔,可列榜首,箜篌女娃,这几个字是你写的吧说说你的看法。”

文韬阁教谕方安极最为年长,修为也最为高深,在六位教谕中也是头一个开口发言,笑呵呵的样子温和且慈祥,打破了书阁中颇为紧张的空气,让人们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方老慧眼如炬,正是晚辈所书,晚辈认为其咏物诗竹石一首,既言观九秦山竹之情,又显高洁之风骨;其临帝京一首,风格生变,煌煌大气;待到题画词中,那西江月宛如阿泉之水潺潺清澈如许;那临江仙真如仙人降世化作沧浪钓叟看这世间分分合合”

既然破例出口,沈箜篌也不在吝啬溢美之词,一改往日平静恬淡的性子,细细逐条分析再次推举这份试卷。

“哦箜篌教习所赞太过了吧,玄水癸辰卷我也看了,但也未必就是那般完美无缺,在我看来其竹石锋芒毕露傲气十足,临帝京一篇中规中矩,两手题画词前者不过写乡间小调失之平平,也就意境好些;当然我承认那临江仙的确是妙诀,但不过十六之龄哪来的如此眼界,这怕不是来之前请教名家所作,今次不过是恰恰用到罢了”

沈箜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个声音针对她的说辞一一反驳起来。

螓首轻移看向来处,说话的依旧是文韬阁教习林碣石,看到女教习清冷莫名的目光,林碣石并不在意,他不喜欢的多变的文风。

林碣石所好文风同险峰临渊、似高台击筑、若大漠狂沙、如塞外秋风

第六十二章再论子曰

双月当空,群星闪烁,星辉捧月亦或是月华拂星,此刻星光月色交相辉映,就这般缠缠绵绵的洒落在雄壮的中州城内,也洒落在巍峨的九秦山上。

“为文行事当爽直磊落,自是慷慨激昂、豪迈洒脱可嘉也如此才能振聋发聩启迪世人,这一点上吾窃以为天金庚戊卷做得更好。”

烛光摇曳,间或一两束星辉月华穿窗而入,在元一殿内的书阁中,教习林碣石滔滔不绝的话终于言罢,他最终落点是在推荐那份闪着红芒的玄金庚辰卷。

“咳咳,碣石教习可否听老身一言,若说惊醒世人启迪民众,怎能不提神书所载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之说,其言也温温,其语也婉婉,惊人之语往往有哗众取宠之嫌,教谕万民或有不当,还是那温婉之语潜移默化来的好些,这份天木壬卯卷就是这般”

听到林碣石提起教化民众一事,御灵峰的顾婆婆也再次提出了自己看法。

“我认为天庚金戊卷为好,我赞同碣石教习的看法”

“不疾不徐,温文施教;雷厉风行,惩奸除恶;面对普罗大众能有温润之语,身处宵小之前可做雷霆之言,这样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风,才是吾辈所求,故我认为玄水癸辰卷可为上上,我赞同箜篌教习之言。”

“天木壬卯卷其诗文令人读之如身沐春风,诵之若醍醐灌顶,让人不知不觉身临其境,这才是教化之言,我赞同顾前辈的见解。”

各抒己见也罢,你方唱罢我登台也罢,终归都是在为自己支持的试卷站台,书院内诸位教职人员平日里虽然都是温温和和,但此刻事关学术观点、文风立场,那都是难以相让的。

教谕方安极静静的看着诸人争论,总而言之不过是豪放派、婉约派与中正平和派三者之争,这是老生常谈的话题,继续探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他和身旁的几位教谕交换了下眼神后,双掌一击。

“啪”

听得击掌声,十八教习们顿时止住了争论看向台前。

“诸位,请听我一言,适才读卷之时,对这最后一分的加权我等六位已经有了计较,豪放之风也罢、婉约之气也罢,中正之理也罢,三卷之中各有精妙之语,与其争持不下,不如究其一点细细判之,如此既能保证公平又可让三卷一分高下,这个办法如何”

方教谕面带微笑,目光从十八位教习的位置上一一拂过。

“可,教谕所言,我等并无异议。”

教习们闻言,略作思考后纷纷答应,这个办法也不错,终究不是让六位教谕随性而投,若是那样自己支持的试卷落在次等候,嘴上不说心下难免会因为有所偏颇而感到不平,现如今提出的这个办法倒是更显得公允些。

“教谕大人,那究竟是选哪一点深究呢”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提出疑问的依旧是沈箜篌,在诸位同僚的眼中今天的箜篌教习说的话异常的多,不过次数多了也就心下坦然,并无一开始那般惊讶。或许是箜篌教习这些日子读书忽然有了特别的体会,不想修习避世清心之道而是转为研究入世砥砺之法呢。

“箜篌女娃问得好。”

教谕方安极带着慈祥的微笑赞了一句后继续道,“众所周知,文试五项各有侧重,诗词考较灵性悟性,文赋考较格局,杂科考较才情,但是若细分起来,还是文赋考察的更为全面,毕竟其二者较之诗文字数多能看出来的东西也更多。”

说道这里,方教谕略作停顿给众人些许思考的时间,随后取过茶盏轻抿一口又道:

“而在文赋之中又以文为最妙,其通行神书体格式严谨,条理清晰,包容并蓄,无论是豪放之言还是婉约之语皆可入文,在言辞达意上最有优势,故而我等六人皆认为当以神书制艺文为深究之处。”

“教谕大人,神书体文章字数颇多,要一字一句分析吗”

又有教习出言问道,看其黑袍上的三枚外圆内方制钱纹绣,这当是陶朱台的教习。

“这自是不用。”

方教谕捻须一笑道,“神书制艺,句句精妙,观其文章,何必通读,只择其一句即可,诸位以为如何”

“但听教谕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