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比拉伸展开来,清晰又明显。
“你是来参观的新生吗”
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顺着声音看去,是个女生。戴着镜片很厚的眼镜,齐耳短发,胸前抱着一摞很厚的a4纸。
他垂眼瞟了一眼,是关于分子生物学的资料。
“算是吧。”他模糊的回答,让女生不满地蹙起眉头。
“那你为什么不穿制服来”她腾出一只手,就为了指着他身上黑底白条的长袖t恤说:“该不会是潜入的偷书贼吧”
能把“窃取资料的入侵者”说成“偷书贼”,实在太为真正“偷书贼”的面子着想了。
这些书呆子的死脑筋里都装着什么
忽然他想到一个谎话。
于是他说:“我只是慕名来看看eve5的重力操作。”
“噢。”女生露出了然的神情,天真地接受了他的理由,“你见不到重力操作的,还是回去吧。”
“啊她在参加研究计划”
“不是。”女生摇了摇头,“重力操作失踪了。”
“失踪”他从嗓子里挤出这个词,纸袋里装着的辣味炸鸡已经彻底变得冰凉,再也没有一丝热气可以用来挥霍消散了。
“原因是什么”
“谁知道呢。”女生耸了耸肩,“有人猜是实验事故,有人猜她逃离了。”
“反正,去了你也只能看到她的课桌。”她将资料扶正,透过镜片清楚地看见少年变得有些怔愣的模样,于是又心生不忍地说:“a5教学楼,1年a班,摆着花瓶的那张就是。”
03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像丢了一只猫虽然她肯定不会愿意被形容成猫,而他与她的关系,也没有养猫的人与猫那般亲近。
可一定要说的话,那就像是丢了一只猫的感觉。
丢在四月的某一天里,悄无声息,阳光大好。
他找不到那只猫,也无心刻意去挨家挨户地敲门问,去在每一根电线杆上贴启示广告。
因为他想,丢了就丢了吧。
如果命大,她总归是活着的。活在某个他看不见的,或者不想让他看见的角落。
再不济就算死了,他也不会知晓,不会见到。
课桌上的花瓶中,奶油玫瑰被在午后的微风吹得沿着瓶口缓缓滚动。
灿烂的阳光里,绵软的花瓣正泛着一层浅淡的金色。它们隐秘得如同少女发丝上,微弱的光晕与温柔。
04
可说到底,他丢了一只猫。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双更,请夸我。五十章了,你们要的一方番外终于从毒气箱子里被我抱出来了。
开心吗反正我写得超开心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番外的时间线是森野绿失踪之后没多久。
十四岁到十五岁那段时间森野绿知道自己一辈子不能成为v6之后就不去缠着一方了。
一定要说的话他们两个的关系,就是一方一直在前面走,森野绿一直在后面追。类似于绿谷一直追赶咔酱的那种。当然啦,他不经常回头的,因为绿一直是追着他的那个人。结果某天这个人一回头,才发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就不见了
第51章网聊死得早
酒量不佳,再加上自身约束,坂口安吾通常只喝度数低的酒。
有时候甚至因为工作需要,他会干脆连酒都不喝以避免眠眠打破的失去效力,直接枯坐在吧台前,点一杯加薄荷叶和切片柠檬的苏打水。然后等待遵守时刻的约定,或是不期而至的巧合。
从前刚和太宰治认识的时候,身形瘦削的少年还会一边戳着坂口安吾的手臂,一边说些“不喝酒还来酒吧干嘛啦,这么死板小心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哦”之类叫人不痛不痒,却又总是不由得放在心上的玩笑话。
然而坂口安吾不傻,随着下肚的酒水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了解太宰治。
他发现要是真的因为太宰治的话而浑身别扭,才是真的遂了对方的愿。
于是坂口安吾逐渐学会了,该如何反驳和吐槽这位港口黑手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
但是“在酒吧不喝酒”这个梗,直到今天之前织田作之助挺身而出,指正太宰治话中的错误:“不啊,最近女孩子都比较倾心安吾这种沉稳可靠的类型吧。”
才算被正式掀过。
“织田作,你的意思是我才是不被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吗”太宰治的脸颊,河豚一般地鼓起。
“我并没有那么说过。”
回答太宰治伤心质问的青年有双棕色的眼睛,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温和又真挚。
比起自己,织田作之助大概更不像个黑手党。坂口安吾是个善于铭记的人,脑子里不光装着比黄金还珍贵的组织情报,还会记住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他们像这样,坐在酒吧里喝酒聊天时的开场白。
一段时间不见,坂口安吾发现友人脸上的婴儿肥又稍稍褪去了一点,却依然稚气。
听说前些日子,太宰治还在问广津先生有没有什么比较锋利的刮胡刀推荐最好是能锋利到在刮胡子的时候,能够不经意把脖子划拉出一条血流如注的大口子,这样就好方便他自杀了。
“不过,说起女孩子”太宰治伸出手指,把被蒸馏酒浮力托起的球形冰块往杯底摁,“中也前段时间又遇到那个叫森野绿的孩子了。”
坂口安吾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在搜寻回忆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微蹙着眉头。看起来像个认真求问的学者,“上次和你还有中原先生一起吃火锅的那个”
“是的,是她。”太宰治忽然垮下脸,满面愁苦,双手交叠放在左心口,“全世界唯一一个能被中也感应到的重力操作虽然全世界是我的胡诌的,可你们不觉得太罗曼蒂克了一点吗”
“全世界唯一的话,的确挺令人羡慕的。”
“这里应该吐槽他胡诌的部分才对,织田作先生。”
“哎,你们听我说完嘛。其实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中也竟然连一点想要把她拉进组织的打算都没有欸”太宰治一边叹气一边弹了弹玻璃杯口,闹变扭似的说道,“如果那孩子加入港口黑手党,说不定还能经常跟芥川君练练手哇,万一她被芥川君打败,中也该有多生气我快想象出来了。”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坂口安吾推了下眼镜,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友人与搭档之间关系恶劣了。
只是他总感觉,重力操作和森野绿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应该是可以联想到什么不得了的结论结果的。
“但是你也说了,对方是和中原先生相似的重力操作,论强度不会差很多”织田作抿了口蒸馏酒,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留下一路滚烫的痕迹。
“不哦,她绝对赢不了芥川君的。只有这点我可以用一辈子自杀不成功来发誓。”
太宰治笑了起来,“芥川君虽然有些笨拙,但好歹很上进。”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有些轻飘,尾音愉快地上扬。
“至于那孩子嘛,她还在原地打转呢。”
说起来,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上了这么多年的学,集体宿舍生活对于森野绿而言,还是初体验。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讨厌跟别人分享公共空间。
然而事实证明,“讨厌”也是要分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