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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墨卿没有反应。

扶苏抬手解下了外袍轻轻搭在了她身上,静静坐在她身边,望着夜幕那璀璨的星河,像极了打翻的宝匣。

静坐了一会,墨卿似乎真的睡过去了。扶苏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伸手将她轻轻抱起。墨卿只是微微动了动,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不同于平日里醒着的散漫与对事不上心,此时看起来眉目间温和安宁,没有了白日里那种锐利。

扶苏特意挑了没什么人走的小路将墨卿送回了她的营帐,没想到碰到了魏闫,还碰到了似锦。

魏闫只是看了两眼,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似锦只是瞥了扶苏一眼,一幅早有预料的模样。

直到将墨卿送到门口,遇上了守在门口的十七。

十七冷冰冰盯着扶苏,浑身散发出来的不善几乎要凝聚成实物了。他一手按在留客上,满脸都是警惕。扶苏猜他是因为墨卿睡着才没动手,要不然可能早就抽刀砍过来了。

“教主喝了点酒,睡了。我送她回来。”

扶苏语气客气,动作却说不上客气,直接越过十七就往帐中走去。十七转身就跟了进去,半步不离盯着扶苏。

只见扶苏动作极轻将墨卿放到了床榻上,然后脱下了她的外衫,将她长发解开放下,最后坐在脚榻上为她脱去了鞋袜。

帐中点着一盏琉璃灯,灯火跳动着,映在扶苏脸上,他正垂首为她脱去鞋袜。分明是将来皇朝的帝皇,眉目间却没有一点骄矜与自傲,唯有温润柔和。

给墨卿盖过被子后,他轻轻一挥手,桌上的琉璃灯暗下去几分。他无声退出了营帐,身后跟着神色冷淡的十七。

扶苏转身看着十七,朝他微微一笑,问得却是直接极了:“十七公子似乎对我有微词”

月色下,一身黑衣的十七显得越发锋芒内敛,如一柄收入刀鞘的弯刀。他冷淡看着扶苏,答的没有半分犹豫迟疑:“嗯。”

“还有些军务没处理,先走了。”扶苏唇边的笑深了许些,忽然觉得这个惊羽卫统领有几分好玩。

“不送。”十七的回答依旧冷淡短促。

听着扶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帐中的墨卿忽然无声笑了笑,然后翻了个身,换了更舒服的姿势。

听到扶苏与十七的对话,让墨卿有些哭笑不得。

十七果然是很不喜欢扶苏,不然绝不至于当面说出来。至于为什么如此不喜她还真的不知道。

其实从扶苏抱起她时,她就已经醒了。她向来睡的浅,有些风吹草动都会醒来。今夜也许是喝得有些醉了,懒洋洋地不想再动。扶苏身上有隐隐的清涩药香,闻着觉得平静极了。

再次翻了个身,墨卿渐渐睡了过去。

主帐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扶苏刚坐下准备拟明日出兵的计划,就听陆一在门口传令:“殿下,有人要见您。”

扶苏看了一眼帐外,一人无声静立,黑衣如浓重的夜色,无端生出了几分铁血的味道。他一双淡漠的眼正好对上了扶苏,眼中看似平淡无波,却隐着漫漫的沧桑。

来人正是墨无涯。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更新不是很稳定,非常抱歉

明天双更补上哦,会尽量早更的

晚安啦

、七十四章

主帐中设有一茶榻,榻上两人静坐,唯有淡淡白雾氤氲。

扶苏敛目泡茶,修长的手指拂过茶具时,一派的赏心悦目。墨无涯看着扶苏行云流水的动作,忽然生出了一点恍然。

扶苏的皇祖元帝好武,却也好茶道,泡的一手好茶。眼前之人恍惚间像是元帝,朝他递来一盏茶,眉目俊朗沉稳,笑着说:“无涯,你尝尝今年的新茶。”

“墨将军。”

陈年的回忆镜花水月般散了,墨无涯蓦然回神,看着眼前含着温雅笑意的青年。他样貌多随了贵妃,其人如玉温雅内敛,然而那双深邃的眼与眉目间的从容,却像极了元帝。

墨无涯接过那盏茶,微微颔首:“多谢。”

他浅浅饮了一口,因为深谙茶道,只是一口就品出了这是上阳关寻常的茶,在外行军打仗,扶苏倒是不讲究的。搁下茶盏后,他从袖中拿出一幅羊皮小卷,推到了扶苏面前。

“今日虽大挫了盛京军,但周策未死,迟早会卷土重来。姜如姬不会干坐着看,她应该早备了后手。镇守边境的大军应该南下了,约莫半个月回到。如今周策退守沂州城,若能最好尽早攻下来,别给他喘气的时间。”

“这是镇守边境三军的兵力分部图,三军的将领、手下的兵力情况、以及他们的优劣,都列出来了。你暗网虽遍布大奕,但在边境的根基尚浅,这份图你应该会用到。”

帐中的烛灯蓦然爆了一个明亮的灯花,像照亮扶苏眼眸的那一簇火。他缓缓打开了那份羊皮小卷,里面详细记载了边境三军的情况,几乎是一览无余。

他将这份事关重大的羊皮小卷细细收了起来,然后起身朝墨无涯作了一揖,神情依旧是从容的,不卑不亢中含着尊重:“扶苏谢墨前辈相助,也为之前父皇的在议和一事的决定向前辈赔罪。”

扶苏指的是景帝与匈奴议和,因为墨无涯坚持要战,将他革职一事。

许是想起当年的事,墨无涯那双淡漠的眼中有许些波动。

“当年是我太过固执,不是景帝的过错,你也无需赔罪。看到大奕后继有人,元帝陛下想必也能安心了,我亦欣慰。”

“我今夜来,除了此事,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

墨无涯口中说着欣慰,神情却依旧淡淡,他看着扶苏,眼中露出了几分昔日的锋芒,似尖刀利刃,沉沉压了过来。

“若是给不起,就不要去问。”

“即使墨卿愿意随你去盛京,我也绝不同意。后宫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清楚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我的徒弟,只需随心随性,闲适自在,无需为旁人委曲求全。”

说罢,墨无涯像是有几分意难平,冷冷看了扶苏一眼,过了一会才按下这点情绪,端起茶饮了一口,将像动手的冲动一起压了下去。

若不是想到眼前这个人能收拾眼前大奕的烂摊子,他早动手揍上去了。

饶是墨无涯如此锋芒毕露,扶苏依旧是沉静从容的,静静听完这番话,他清淡一笑,颔首道:“是扶苏考虑不周,唐突了。”

墨无涯看着他挑不出半分错的样子,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似锦总是在背后阴阳怪气嘀咕他。这幅模样,真是不招人喜欢他微微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后起身就走了。

目送墨无涯离去,扶苏慢慢垂眸,端起了面前的茶盏浅浅饮了一口,神情有几分莫测。

“若我不要这天下呢”

第二日午后,大军休整完毕,三军列阵,整装待发。

殷红的旗帜在日光下猎猎飞舞,玄黑盔甲泛着粼粼的光,长枪如雪,锐利极了。

墨卿依旧骑马跟在扶苏身旁,只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