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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当众撕衣(1 / 2)

74

百里冽轻轻的抿紧了唇瓣,自个儿无时无刻都是保持着冷静,可那一刻,自己到底还是迷乱了。

无论怎么想,都描绘不出那道湖水色衣衫身影究竟是什么样子。

甚至是男是女,也是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自己手掌被灼烧得裂开流血的时候,有那么一片微凉的手,轻轻的捏紧了自己的手。

那日湖边,就算自己对着元月砂,有些话儿百里冽也是问不出口。

纵然在元月砂的房间中寻觅到这件染血的湖水色衣衫,若说那人就是元月砂,仍然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透的。

正因为有些事情想不通透,百里冽的心尖尖也是不觉涌起了一股子的焦躁。

他心里慢慢的透出了一个声音,记不得的东西,总是会让自己给琢磨透的。

百里冽回过神来,不觉将这匣子隐于柜子更深的地方。

今天,他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百里纤还刻意告诉。

父亲给元月砂下了帖子。

那小姑娘今年才十三岁,穿着裙子轻盈的掠过来,好似一只小燕子。

可那如苹果般可爱的脸蛋之上,却透出了一股子恶毒:“冽哥哥,你不会跟父亲抢女人吧。”

百里冽早学会如何的隐匿自己的心绪,更不会在小姑娘跟前失态。

可是内心却有难以言喻的闹腾。

父亲居然对元月砂

蜡烛的灯光轻轻的洒在了百里冽的脸颊之上,染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少年一双眸子流转玉色的光彩。

此刻为百里冽送药的宁儿不觉为这摄人风采所蛊惑,瞧得呆住了。

她虽然是清夫人安排,安插在百里冽身边的,可是寻常俗人又怎么会不被百里冽的风采所蛊惑呢

百里冽瞧着自己受伤仍然包着纱布的手指,一双眸子之中蓦然流转了一缕冰凉,却是口气温文:“宁儿,今天服侍我吧。”

宁儿顿时受宠若惊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子福分,侍候百里冽两年了,居然能够梦想成真。

百里冽有些尖锐的想,也许自己对元月砂的那些奇异的超脱理智的心思,不过是一种身体发育成熟的悸动。

毕竟自己一天天长大,也需要女人了,偏巧,这个时候遇到了元月砂。

宁儿已经是宽衣解带。

她羞涩的站在了百里凛的面前,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宛如一朵玫瑰花般娇艳而美丽。

少女处子的身躯,好像白羊羔。

然而,却没办法激起百里冽内心的波澜。

他忽而发觉,只有在元月砂跟前,自己才会有那种恍惚又甜蜜,失去理智的奇妙感觉。

宛如与生俱来的理智,让百里冽淡漠的看着宁儿已经彻底袒露的身躯。

宁儿带着少女的青涩和羞涩,想要搂住百里冽。

百里冽却侧身躲开,嗓音淡漠:“好了,如今我又不想要了。”

宁儿愕然。

百里冽眼睛里却也是确实没有半点火热的情愫,反而冷得好似寒冰。

宁儿只看了一眼,顿时也是打了个寒颤。

柔顺间,却到底有些不甘愿。

要不自己勾引试试宁儿犹豫不定。

百里冽唇角勾起了一缕淡漠的笑容:“可是要我将此事告诉母亲。”

他口中的母亲,自然是清夫人。

想到赫连清,宁儿顿时打了个寒颤

她飞快穿好了衣衫,含着泪水离开了房间。

却不明白冽公子既然不肯要自己,为何却提出了这样子的要求。

百里冽慢慢的抿紧了唇瓣,盯着跳跃的灯火。

只有元月砂可以只有元月砂

这个事实,他不知晓高兴还是不高兴。

次日,元月砂起了个大早。

京城元家虽未下定决心将筹码放在元月砂身上,却已然对元月砂极重视。

元月砂的教养嬷嬷到了,名唤言娘。

言娘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头发盘成原髻,插着银钗,套着淡色衣裙,打扮得一丝不苟。

据说这位言娘原本是宫里的人,三十多岁被放出宫,做起了教养嬷嬷。

她性子是极严厉的,不过京中权贵反而趋之若鹜,纷纷相请。

元家能请到言娘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还专门教元月砂一个,连元明华也无此殊荣。

言娘随身携带一块铁尺,沉甸甸的,据说出错了就会挨打。

当然,这铁尺若打在了娇贵的女子身上,必定是会极为疼痛。

言娘言语不多,也没有怎么和元月砂说话儿,便开始教导元月砂。

今日言娘教元月砂怎么走路罢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却反复让元月砂练习。

稍稍有错,言娘便铁尺打了下来,并不如何客气。

元月砂话也并不如何多,只随着言娘学习。

言娘不动声色,她虽然话不多,却细细的观察元月砂。

她知晓,自己态度过分,一开始教导如此枯燥的动作,又如此严厉,总是令人十分委屈。

通常言娘施展这样子手段时候,她所教导学生不是哭哭啼啼,就是特意反击。

当然,也有些贵女,会隐忍下来,只为了一个名声。

可饶是如此,这些隐忍的贵女,却也是会有那么一缕情绪波动。

至少,总有些不甘之意。

然而元月砂那一双眸子,宛如一泓深井,竟似说不尽的平静。

她学习时候,竟也是没有掺杂什么情绪。

这甚至让言娘也是觉得有些古怪了。

眼前的女子,似乎是极淡漠的人,为了一个目标,可以摒弃其余任何情绪,绝不在别的事情上浪费自己的精力。

言娘阅人无数,自然也是瞧得通透。

一天的学习完毕,元月砂慢慢的将双手泡在了湘染准备好的热水里。

言娘在一边吹去了茶叶,一边轻轻品尝了一口热茶。

她慢吞吞的说道:“元二小姐,你打小便少了教导,如今再学,总是不如别人的。”

正因为如此,言娘一开始觉得元月砂并不会有什么前程。

纵然如今,整个元家都在议论,只说元月砂命好,得了元老夫人的看重。

元月砂慢慢的擦去了手指上的水珠:“月砂并不需要十分精通这些,只需要会品鉴,会议论,不至于在这些京中贵女之中格格不入。所谓琴棋书画,种种的风雅手段,只不过是一种拉拢距离的话题。还请言娘多多费心了。”

言娘没说话,她缓缓的吞下去唇中的茶水,若有所思。

等言娘回到了元家为她安排的住所,她就招来了养女锦云。

锦云原本是言娘身边一个丫鬟,因言娘自梳不嫁,又见锦云伶俐,故而收为养女。

这也是为了自个儿养老打算的。

“锦云,你将从二房小姐元蔷心那里收来的银钱退回去吧。”

她这话一说,锦云也是有些愕然。

元蔷心给了言娘银钱,让言娘刻意为难元月砂。

元月砂初来乍到,就顶撞教养嬷嬷,必定会被人认作村俗,并且元老夫人也会失望。

言娘在外虽有端正之名,可她混迹于这些富户之间,也谈不上是个干净的人。有些送上门的银子,她不会拒绝。毕竟,言娘没有儿子,养老也多费些银钱。

可是今天,言娘居然让锦云将到嘴的肉给吐出来。

锦云自然好奇。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言娘叹了口气:“我到底是宫里面出来的,见的事情也是比你多那么一些。这位南府郡的二小姐,并非俗物。我总有一种感觉,她定然是会飞得极高。何必为了那么点财帛,结下仇恨呢。”

锦云更加吃惊了,她跟随言娘那么久,也十分佩服言娘看人的本事。

这还是第一次见言娘对个闺中少女如此的称赞。

可锦云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元蔷心给的钱也不少。

言娘不觉眯起了眼珠子,似有些恍惚:“我也十分奇怪,为何在一个一姑娘身上,看到这样子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得我还在宫中时候,豫王殿下出身于冷宫,可我见到他,却并不觉得他是个不受宠的孩子。那个皇子,眼神令人觉得,觉得十分可怕。”

锦云当然知晓,如今豫王百里炎再不是当年无依的少年,而是权倾天下的豫王殿下。

“还有,则是当年的长留王。那个孩子,天生拥有一股不俗的气质,难怪陛下如此宠爱,百般看重。”

说到了这儿,言娘也觉得失言,便也打住了话头。

锦云听得心惊,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顺了言娘的意,决意退回那些财帛。

这天晚上,二房的元蔷心发起了脾气,将自己房里的摆件扔得叮咚响。

她怎么也没想到,言娘明明收了银钱,可见到了元月砂,居然又将吃了的肉给吐出来。

闹得好似元月砂天生非凡,令人折服一样。

不过是南府郡区区旁支女儿,什么玩意儿。

偏生元蔷心无可奈何。

锦云说话滴水不漏,只说是她一时糊涂,已经被言娘训斥过了。

纵然元蔷心不依不饶,也只能咬住锦云,而且还会损及自己的名声。

元老夫人已经下令,元家其他女眷不可去雪芍院骚扰元月砂。

一时之间,元蔷心还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元蔷心喘着气,恶狠狠的想,总是会有些法子的。

她红扑扑的脸蛋娇艳得快要滴出水来。

想到北静侯萧英,元蔷心觉得似有根锥子在扎心。

她爱萧英,就算萧英左足有残疾,元蔷心也是一点都不在乎。对方英俊的容貌,深深的刻在了元蔷心的心里。

一想到自己一开始失去了资格而元月砂可以得到,元蔷心心尖尖就很不舒坦。

接下来的时日,言娘对元月砂仍然是教导严苛。

她虽已然退回了那些银钱,却不见放软态度,要求仍然如一。

若元月砂举止有差,必要时候,言娘也是会以铁尺责罚。

只不过不会跟第一天那样子,收钱了故意为之罢了。

言娘是个通透的人,对于元月砂这等隐忍坚毅的女子,放柔态度并非元月砂所想要的。

看到了元月砂,言娘心里面也是不觉有些感慨。

她教导的贵女不少,可很多跟她学习规矩礼仪的姑娘总是心思太多了。

她们总是会怀疑种种背后含义,甚至觉得牵涉到什么斗争,而忽略了学习的本身。

这些礼仪也许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价值,可既然是如今贵族间的规矩,便要学会适应。

其实纵然有意针对你又如何学好这些礼节,才可以更体面的现身人前。

不得不说,元月砂是个让人极省心的通透之人。

反而同样受教导的元明华,如今正在闹些个幺蛾子。

那徐嬷嬷还没有言娘严厉,可元明华已经是吃不消。

她也不敢说不训,只委委屈屈受了几天,就闹起病来了。

元老夫人看了她一次,元明华只说自个儿南府郡来的,未免不如嫡出的小姐,受些苦也还罢了,只却让元老夫人为难,损了元老夫人的脸面。

言下之意,却是挑拨一番,让元老夫人疑心她被人刻意留难。

元明华被留难也不算什么,可到底是元老夫人挑入府的娇客,训练得厉害让人吃不住,也会说元老夫人不会挑人。

果然,过几日元明华身子好了后,徐嬷嬷也没有从前那般严厉了。

想到了这儿,言娘忍不住想要嗤笑。

恐怕如今这位南府郡的大小姐,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很有智慧,很会在这宅子里斗吧。

也许元老夫人固然真的介意别人议论她的眼光,可放低了要求,就代表元老夫人心里已经不怎么看重元明华了。

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天气也是渐渐炎热了些。元家的姑娘也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就连元月砂和元明华也分到了新作的夏衫儿。

元老夫人唤来了元月砂,细细打量。

言娘教导了大半个月,元月砂走路、行礼,挑不出什么错。而那份初入府的沉静气息却一如平常。

元老夫人细细的打量,心里还是满意元月砂。

挺稳重的性子,沉得住气。

这大半个月,元明华沉不住气,花了银子,打探京城元家内宅种种关系,想要闹清楚元家三房之间的纠葛。

倒是有心。

可却分不清楚轻重。

纵然将元家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摸个通透,自己若没有价值,谁又肯理睬一个旁支之女

元明华应当多学些礼数,让自己上得台面。元老夫人虽有私心,也不能胡乱塞一个给北静侯。

若是那样子,岂不是结仇

反观元月砂,虽然极有野心,可也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元老夫人虽然未必心里就认了元月砂,不过也添了些好感。

“前些日子,你才来元家,宣王府就送来了帖子。月砂,你并没有理睬。”

元老夫人此刻才提及,也代表在元家,原本也是没多少事能瞒住她的。

元月砂轻轻福了福:“老夫人,月砂觉得,若是世子邀约,前去王府,未免有损名声。其实宣王府也应当知晓礼数,邀请女眷,应当世子妃出面。”

元老夫人点点头,宣王世子在豫王跟前十分受宠,又英俊非凡。可纵然是这样子,元月砂却仍然能保持冷静,甚至于婉言谢绝。

不是那等短视容易被冲昏头脑的人。

元家若当真要扶持一个妃子,决不能挑个蠢物。

当然,对于宣王府,元老夫人也绝不想得罪。

“这张帖子,是世子妃送来。你在途中对宣王府的冽公子有救命之恩,清夫人身为嫡母,自然要对你感激一二。你就去去宣王府,也不能失去了元家的礼数。”

元老夫人眼见元月砂应了,柔顺的站在了一边,她却是不由得眯起了眼珠子。

宣王世子风流薄情,这并不是一桩秘密。

元月砂是否会被宣王世子引诱,而放弃了豫王这个目标呢

元老夫人也想瞧一瞧,对元月砂试探一二。

待元月砂离去,喜嬷嬷却也是一脸忧愁走过来,面上涌起了几许担切之色。

“老夫人,想不到这南府郡的二小姐才来京城几日,就传来许多流言蜚语。”

元月砂果真是有些狐媚妖孽,一来京城就不安分。

元老夫人反倒是沉得住气:“这些不过是范家的一些手段。范家的那个蕊娘,年纪虽然轻,手段倒也是厉害得紧。可当真不像是个小姑娘了。”

喜嬷嬷轻轻说道:“不过方才老夫人,却并没有对二小姐提及这桩事情。”

她暗暗的好奇,猜不透元老夫人的意思。若说元月砂在元老夫人跟前失宠,似乎也并不是这样子。

而元老夫人的心底,实则却是有属于自己的盘算。

区区流言蜚语,就看着元月砂如何应对。

实则她心底还有另外一层心思,说到底,元月砂到底是旁支之女。就算是被毁了,其实并不可惜,也不太能影响到元家本宗的名声。

若当真是元家嫡出的女儿,元老夫人也不见得能狠心相待。

陆羽茶楼,厢房之中,范蕊娘软软的靠在了软塌之上。

她是个双身子的人,略坐一坐,就觉得腰间酸。

小玉服侍得很周到,挑了个软团,垫在了腰后面。

范蕊娘点了参茶,人参片和红枣一起泡了。她伸出了雪润的手掌,捧起了青瓷茶盏,缓缓的饮了一口。

透着薄薄的屏风,却也是窥测得外边的场景。

“小姐这一招,可谓极妙。如今那位南府郡的乡下丫头,谁不知晓是个无赖货色。区区一个元家旁支之女,还能碍着小姐的事今天那唐文藻约了元月砂过来,小姐早就安排妥当了。”

小玉一双眸子之中,也是浮起了幸灾乐祸之色。

早就听何氏提及过,只说元月砂是个花痴,只要是唐文藻约,必定是会来的。

范蕊娘不觉嗤笑:“那就要瞧瞧,唐文藻可真有他娘说的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