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看见陈邹纵横本来欲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茫然转身,带着惊讶地看向如背负山岳的袁来。
目露神采
“你终于又开始活过来了么一世”
袁来心中说道,同时感受着体内那猛然急速跳动起来的金黄色小心脏,也感受着那忽然轻松起来的压力,他慢慢站直了身躯,深深吸了口气,随着金色心脏跳动他体内的元气随之震荡,神识也翻滚起来,渐渐的一股酥麻之意沿着经脉环绕全身,那紧绷的濒临断裂的经脉也飞速恢复过来,而随之金色心脏中几丝细细的金色心血流淌入他的双眼,袁来忽然间便看到了一幅奇异之景。
只见这四周的空气竟然如水般粘稠,他微微移动,那空气水纹便波动起道道皱纹,而站在这粘稠区域之外的陈书画的身影则也随之波动折叠起来,这种感觉十分奇妙,而最为让他觉得有趣的便是那忽然间缭绕于心中的一道情绪,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几乎每一次接触到天道的时候他都会有这种古怪的情绪缭绕心间,破境之时尤其明显,而此刻那情绪不断在心中波动,仿佛并不安于现状,袁来慢慢感受着那种感觉,随着这种感觉的不断加强,他竟然看到眼前的阳光光线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而其中扭曲最为严重的一个点便是在陈书画掌中。
而就在他的面前也有另一个扭曲之处,他试着让心间的情绪控制身体,凭借冥冥中的指示伸出手攥住了身前那扭曲之处,然后随着心意试着拉扯它
阳光被扰动,空气也开始震荡,阳光和空气都是天道的具现,袁来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握住了天道万千分身中的一条的尾巴,他触摸到了道,触摸到了万千规则的一种,然后便试着控制
阳光普照沧浪河两岸万里,不多哪一处一分,也不少哪一处一分,秋天的沧浪河更有数分苍凉豪迈,两岸的村镇在万里晴空下静静伫立,人则穿梭其间,而那唯一的一道投射到小镇某一处偏僻街巷处的光芒却忽然扭曲变色,从无色中显出缤纷,先是赤红然后是如金般的橙色
陈书画脸色大变,他感受着手中力量被那少年渐渐夺走,当两人手中拥有的阳光数目相当之时,那构建出的神妙力场便消失无踪了。
一切恢复如初,三个人还是那么不远不近地站着,只不过此时南北宗门的两个弟子是一脸惊愕,而来自沈城的默默无名的少年则面带笑容。
第一百五十七章分身长章节
第一次的,两个姓陈的家伙以看待同等级人的目光相待袁来,他们两个的相逢本是偶然,突然争斗也只是必然结果却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僻静的地方遇到一个让他们接连惊讶的同龄人。
年轻人总是心高气傲的,天才尤甚,但这个年龄的人也更容易接受另一个对手的出现,年老的人或许会因新生的强劲对手而心生恐惧甚至停步不前脚步犹疑,但年轻人不会,就像陈书画在楼船上说的那样,他从不畏惧挑战。
“你是哪宗哪派的”陈书画忽然发问。
袁来瞥了他一眼然后没有回答,只是若有领悟地抬头遥望万里晴空,明亮的阳光的光辉让他沐浴其间,指尖独特的抓握阳光的感觉犹有一丝萦绕不散,黄金般的心脏则重新缓慢跳动起来,他瞳孔深处的金色光芒淡去消失,整个人也恢复了往常气质。
“你真的想知道”他看向陈书画。
陈书画却闭上了嘴巴,稍有沉默随后竟摇摇头,自嘲一笑道:“现在不想了,宗门再大也不会大得过我北宗,那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袁来用好奇的语气道:“你果然是北宗弟子,不过你们北宗的人都这么目中无人么难道天下再没有宗门可以和你们相比么”
“当然没有了。”陈书画说的极为坦然,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再显然不过的道理。
“如果我说我是南宗弟子呢”袁来好奇问道。
陈书画笑了,他转身看向那时刻一脸孤傲的陈邹纵横,缓声道:“你不是的。”
“那可不一定啊。”陈邹纵横哼了一声,忽然摆着身子走到袁来神情,认认真真地从头到脚仔细将袁来看了个通透,而后说道:“如果你参加天鼎的比试,那或许我会遇到你也说不准,到时候就可以痛快打一场了。”
“我现在就可以打你一场。”
陈邹纵横摇摇头,自信道:“不会的,你不会再动手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不是傻瓜,而且我肯定你现在打不过我,也应该打不过他。”陈邹纵横哈哈一笑,指了指陈书画道:“他既然没办法收拾你那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和你纠缠,他要走你肯定留不住”
袁来看向黑袍陈书画,从他的脸色似乎闪过一丝怒意而后便平静如初,他从喉咙中发出了一个隐秘的音节,似乎是将本想说出的一句话又咽了下去,陈书画静静最后看了这破了自己道法的陌生少年人,随后干脆利落地转身,脚下踏出道道虚影瞬乎间便消失无影。
袁来微怔,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自己也果真追不上,他忽然发现冷酷少年的手不知何时拍在了自己肩上,不带丝毫威力的轻拍,陈邹纵横露出一个若有深意的笑容然后也转身离开,他仿佛有着缩地成寸的本事,只是迈出两三步就已至数百米之外,消失无踪。
韩大野捧着一个剑匣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妹妹正略带倦容地站在袁来身边,他一直紧绷的心才算落地。
“没什么麻烦吧”
袁来笑了笑,道:“没有,只不过小野睡了一觉,精神倒是更好了。”
当夜色降临之时,袁来坐在屋子的椅子里,他面对着敞开的窗子看着天上月色如纱垂落大地,月亮的下方就是临江派山门,此刻那里并非如以往掩藏在浓浓夜色中而是灯火通明,沧浪河上的大船也点燃灯火,照的天空显出淡淡的仿佛是被清水冲淡的红色染料颜色。
呦呦揉着朦胧的睡眼在另一张小床上陷入沉睡,袁来伸手拉过大启版本的日历本,看着发呆。明天就到了报名的日子,领了号牌之后再等一天也就是后天天鼎大会便要举行一个类似开幕式样的仪式,据说介时有多位大修行者到场,那肯定是很热闹的一件事,但是袁来却不打算去围观,这种开幕仪式盛大肯定是足够盛大但是往往空虚无物。
他如今思考的是关于修行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