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人知道是谁杀了这个村痞,那么,这也无非是一座国内三线城市中某个清晨的一起找不到任何线索的寻常杀人案罢了,最多登上社会与法频道的节目,或者在某个媒体里混上了一小块豆腐渣版面而已。报纸一般报喜不报忧,首页头条肯定不会是这个。
那么,这也并不妨碍他们继续隐藏在这座城市里,等待干掉于果。
都老二忙说:“老乡别生气我们都是外地人,不想惹事,你要钱,我们给你好了。”
外面的人听他很吃这一套,语气里也有几分欣喜和得意:“算你识相在这一带,还没有人不认识我谭楞子的我跟派出所的吴所长是好朋友,这一带基本上我说了算张红年那傻逼,看见我得叫爷爷你妈的,你先开门谈价钱有不看脸的吗”
都老二打开门,毕恭毕敬地问:“您要多少钱”
都老大也趁机打量着这个自称谭楞子的人,还是没有彻底放松警惕。
谭楞子果然长了一脸蛮横粗鄙的样子,脖子上戴着的大金链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的确是地痞用来增加气势的好道具。
他指着都老二说:“多少钱你看不到现在的市场行情吗这一带守着两个技工学校,一个小学,是他娘的学区房将来拆了盖楼,你们应该知道值多少钱目前来说,这附近租房,最少每个月两千五啊”
都老大点头哈腰地递上去一支烟,陪笑道:“您看看,能不能再便宜便宜我们兄弟俩初来乍到的,也没个帮衬,幸好遇到您这位贵人,大家这么有缘,我们也很荣幸”
他是老油条,天南海北去过多少地方,知道需要捧人,虽说两千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必须要讲讲价,这样才显得真实,给得太爽快的话,反而引人怀疑。
谭楞子眉眼一挑,说:“操,算你会说话可是,你要是真的觉得荣幸,是不是得上点儿干货光说好话有个蛋用两千五,本来就是打发要饭的,你还不满意看来我真得去派出所找找人来关照一下你了”
都氏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这小子是吃定自己了,应该是看得出自己兄弟二人见不得光,因此随时拿出派出所这个招牌来,就足够吓唬自己了,这样可以多榨取更多的钱。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无底洞,必须及时制止。这小子,真是不知死
两个人都动了杀心,但还是要做最后的争取,于是,都老大笑道:“那那您想要多少”
谭楞子痞里痞气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都老大一番:“我看你的样子,是省城携款潜逃的什么财务科长或者银行行长吧你缺的是安全,你不缺钱。我呢,我只缺钱,但不缺安全。你看这样怎么样我为你们俩提供安全,你们呢,就为我提供钱,咱们各取所需,互相补充对方的缺憾,怎么样”
都氏兄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他俩本身的职业就使得他俩即便比黑社会老大还厉害,却要相对后者低调得多。
因此,他俩也只能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含糊其辞。
谭楞子冷笑着:“看你俩这支支吾吾的,想糊弄我是不是明说了吧,我这房子,不租给短租客。”
都老大说:“我明白,这规矩我懂,押一付三嘛”但接着,看谭楞子的表情不对,便试探着问:“那那就半年加一个月好我真明白了一年加一个月这总可以了吧一个月三千块,一年加一个月是三万九千块,我直接算四万块,好吗”
谭楞子朝他猛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地问:“妈逼,是我说还是你说四万你看看你们俩,怎么说得出口四万也行,你们只能住一个,另一个人去别的地儿哦对了,我还会找派出所的。”
都老大无奈之下,只得说:“好吧,八万,八万总行了吧”
谭楞子摇摇头:“对不住了您呐,现在又涨价了凑个整吧”
都老大一怔:“那您的意思是,十万是十万难道还要两倍”
都老二阴冷地瞥了谭楞子一眼:“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每说一个价格,无论往上怎么涨,你都不满意。那么,麻烦你说一个数字,咱们定下吧。”
谭楞子听了立马瞪起了眼:“哎呀我操你挺牛逼的是不是跟我这儿装大哥了老子随手一吹哨,这个村最少出来五十个小伙儿听我的你们俩算个屁呀是不是原本就是当个什么芝麻粒的官儿,仗着有点实权,牛逼惯了告诉你,跟爷爷这里,不好使”
0913白银和黄金
都老二的脾气是稍微厉害了一些,但因为当年受到的训练良好,也的确能强忍住不爆发。一般人听到这句非炸锅不行,尤其是谁也不能容忍明明比自己差的人,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这么颐指气使,但都老二还是按捺住了。
都老大忙陪笑道:“对不住啊您别生气,我这个兄弟性子急,真不是不尊敬您。但有一点儿我觉得他说得还算有点儿道理,就是您说个数吧,我们瞎猜,也真没必要。但是我不骗您,我们这次是来胶东做点儿小生意的,真不是逃犯,钱带得并不多,要是超过十万,我们就真没有了”
谭楞子把下巴扬起来:“你先别忙哭穷,你要在这里做小生意,也得靠我,我在这附近方圆几公里也是能说了算的人,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细水长流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拿五十万出来,我原谅你们,这屋子可以给你们住一年。”
都氏兄弟都是一凛,五十万,也真是能狮子大开口啊这他妈的是吃定我们了难道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吗
都老二突然冷冷地开了口:“兄弟,不要太贪得无厌。我们认识你们胶东的黑老大于果,你不会没听说过于果吧”
他到底还是比哥哥嫩一些,情急之下,想要用于果的名字来脱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