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廷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但绝不是心存侥幸,而是面如死灰,看样子真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为了扭转他这种情绪,路晨语重心长地说:“鲍廷然,那些煽情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对警方有这么抵触的情绪,我说什么都没用。你的父亲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也很同情你”
鲍廷然冷冷地打断:“你们难过难过这个词,可以随便用吗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是难过我这才是难过可惜你们不懂”
路晨为之哑然。
张晓影正待呵斥他,于果却开口了:“你的难过程度,最多也就是跟你爸爸如果得知你是个杀人犯时产生的难过程度差不多。”
鲍廷然又怒又急:“你我爸爸已经走了现在当然随你怎么说”
于果说:“这跟你爸爸是否去世,关系不大。你应该很清楚,你爸爸即便还健在,也不可能对你做这种事情表示赞赏。”
鲍廷然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粗气,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做哪种事情了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0837往事如风
张晓影怒极反笑:“开始耍无赖了原来他们都说你是个老实人,我还以为是真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一副奸猾的样子”
于果双手交叉,问:“你是不是还在期待着什么鲍廷然,我看你挺困的,不如睡会儿吧。”
路晨和张晓影都诧异地看着于果,但听到咚地一声响,再回头看鲍廷然时,发现他已经两眼呆滞,睁着眼睛呼吸均匀,看着像是睡着了,但也不像,哪有睁着眼睛睡觉的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状态。
路晨一下子反应过来,立马站起来,示意外面暂时先暂停监控视频,旋即进门后,急切地问:“你你把他催眠了”
于果点点头:“不得不如此。他顽抗下去的话,你们虽然最终也会让他吐露实情,可说不定要耽误时间。一旦耽误时间,也许会出现新的案情。我看他的情绪很复杂,所以个人感觉,这个案子不一般,可能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我的意思是,他父亲被撞,只怕不是个意外。”
路晨和张晓影都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什么”
于果若无其事地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即便感觉一向很准,但没有证据,也不算严谨。当前的问题是尽快找到肇事车的车主。好了,话不多说,我来让他吐露实情吧,正好可以检验一下我最近苦练的催眠技术有没有提高。”
这话其实也是为了给两个警花打个预防针,以免路晨和张晓影见到他产生质的飞跃的催眠术太过神奇,而由此产生怀疑。尤其是路晨,十分有原则,又向来怀疑一切,对任何事都不轻易相信,因此于果必须尽量把各方面都弄得完美一些。
路晨忙说:“你你要催眠可以,我们也会录像保留一份证据,另外也会录音。但你一定要拿捏有度,千万别把他的脑子给刺激坏了。”
于果笑了笑:“你放心吧,我一直在努力练习,如果我对着镜子练习,说不定能把我自己给催眠了。现在的水平,一定比当时审讯邱社会时强得多,鲍廷然这个时候才遇上我,算是他的幸运。”
系统突然开口了:“这倒是个好的创意,您对着镜子催眠您自己的话,到底是您的意志力厉害呢,还是您的催眠术更厉害呢”
于果心道:“你总是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逗留。你其实是想讽刺我总在女性朋友面前卖弄吧”
系统笑道:“不敢不敢,您继续表演,我很享受这样的故事。”
路晨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强调说:“不过,这恐怕不是能上台面的证据,因为被催眠人的表情和声音,可能跟平常人不大一样,万一这事闹上法庭,公开视频的话,律师可能会从他很不自然回答问题的表情和声音里找到破绽,认为他是被下了药,或者是被殴打后强迫的。这样就不好了。”
于果正色说:“我试试吧,也许催眠水平提高后,各方面都会改良,鲍廷然的表情和说话方式大概也不会那么死板。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只能实践一下看看了。你现在录像吧。”
于果喝了口水,不疾不徐地说:“那么,咱们聊聊吧。鲍廷然,卢长兴是你杀的吧”
鲍廷然停顿了一会儿,面色惨然地点了点头,吐字清晰地回答:“是,是我杀的。”
于果说:“那就详细描述一下你杀他的过程吧。”随后,示意路晨仔细听一下,跟警方的分析有什么出入,以便确认鲍廷然是不是真的被催眠了,说话是否属实。
路晨忙拿出之前警方的分析报告和法医的化验结果,认真聆听。
鲍廷然开始讲了:“我的这个工作,是封闭式的。半岛又是工业区,又是旅游度假区,比较特殊,半岛工业园五天工作日是主打生产的,但周末两天开放,主打旅游。跨海大桥在周末人满为患,街面上也全是外地游客,因此工厂都会休班,暂不生产。”
“我们工厂也跟半岛的其他工厂一样,都是只有周末可以放假,周末一般不生产,其他时候必须上班,除非请假或者旷工。我们这些要休班的工人就会周五晚上便离开,以免被热闹的周末两天旅游搞得交通阻塞,减缓路面上的压力。
“我利用周末休班的时间,一连几个周末,都跟踪了卢长兴,摸清了他的活动规律,可我不想动手。因为周末的话,理论上讲我就有杀人嫌疑,因为我离开半岛工业园了。我必须找个工作日动手。
“虽然半岛工业园周末休班去市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