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老三阴恻恻地说:“你不是很能打么来来来,看守所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他心里盘算,看守所里很多主要的犯人都关押了半年以上,甚至更有呆了好几年的,判决仍未下来。因此,他们多半不认识于果,也没听说过。于果的名头,很难震慑他们,在看守所里,基本不好使。
而且,真正的江湖大哥,很难被抓进看守所,即便进了监狱,也只会干超市一类挣分多出力少的好活儿,待遇和普通犯人天上地下。再说,江湖大哥有钱有势了,胆子就小了,而且消息灵通,一旦听过于果的名号,不敢和其作对,反为不美。
因此,在看守所的江湖人,大多还是无权无势之辈。
看守所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许多都是底层出身,能凭借的就是一双拳头,大部分都凶神恶煞,心胸狭窄,到时候一言不合,肯定一拥而上收拾于果。哪怕最后被于果收拾了,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迟早会报复,白天不复仇,晚上也要讨回来。
0424新人进号子
仲老三认为,于果本人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牢房空间里,根本发挥不出灵活的优势,难以闪躲,就算力大,也对抗不了其他众人一起压上来的合力。当然,他并不知道于果真正的力气有多大,毕竟于果从未全力施为过。
与此同时,仲老三觉得,于果吃睡都在这固定空间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他仇恨的人想要下手,太容易了。很多老犯人怕得罪人会丢性命,都私藏着尖锐的打磨物,或者牙刷,或者梳子,随时都能要人的命。
过去也有这样的案例,某个很能打的家伙,一进号子就先声夺人,把号长打趴下了,可号长不动声色,假意示好,晚上组织众人摁住此人,用打磨得极其锋利的牙刷挖掉了此人的双眼。
因为号长是权威,是绝不容挑战的,否则再怎么管人甚至地位一落千丈,命运就改变了。其他号长作为“统治阶级”,也一样互相支持,否则手下的新人互为榜样,那哪能再控制得住
新人,除非出身不凡,否则,底层百姓人人平等,必须挨打受折磨,甚至受非人的。这是千百年来监牢的铁律,谁敢破坏这个规律,那狱警和号长都绝不能容忍。
而于果,肯定是绝不会受任何人侮辱的,仲老三猜得出于果的性格,一定会一上来就跟老犯人冲突的,那么,一切就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仲老三笑得更加奸佞得意了。
于果看着他,揶揄地说:“你这笑得这么清纯动人,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仲老三凑近他,阴寒彻骨地说:“姓于的,我必须告诉你,别以为自己单挑厉害,就能对抗整个社会了。”
于果针尖对麦芒:“我个人认为,你们仲家贪污腐败,欺行霸市,作威作福,这才是对抗整个社会。”
仲老三大怒,一下子扬起巴掌,可很快被其他人拦住:“所长,别和这傻逼一般见识他能反弹的”
仲老三要不是亲眼所见,也是坚决不会相信的,他恨恨地说:“于果,我不会上你的当,你那点气功底子,唬唬别人还行,别以为我没见识,认不出你这点伎俩”
于果没料到,他误打误撞还真是蒙对了,不由得眼前一亮,朝他揶揄地伸出大拇指。
仲老三咬牙切齿地说:“你记着,你强奸妇女未遂,殴打二十多名执法协警,导致最少五人以上重伤,又在审讯室殴打众多警员,甚至还抢夺了电棍电击他们,这些都证据确凿法律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会严惩你的”
于果笑道:“说得真好,声情并茂,你以前是学校的宣传委员吧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要这么拙劣地陷害我,那咱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我的手机在你那里,也没办法录音和录像,你干脆就承认吧你是因为仲老四的原因,才这么对付我的。
“但我必须要说,仲老四的死,跟我无关,是仲老五的手下杀手杀害了他,我赶到的比较晚,没有足够的时间救他,这也不能赖我。再说,那杀手有枪,我再厉害,也对抗不了枪吧比如你现在手里拿的这把枪,我好怕啊。”
由于交出了手机,并且通过了金属探测器的验证,仲老三当然明白他身上没有可能有可以录像或者录音的设备了,一字一顿地说:“是,又怎么样你咬死我来呀来呀现在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但你没办法反过来说我,这就是咱俩根本的差别
“你再厉害,也不过是单枪匹马的一头野猪或者狗熊而已,能打又怎么样这是个法治社会法律,就是专门收拾你这样不开眼的社会底层刁民的你永远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垃圾你现在就尽情地给嘴过生日好了接下来,你就等着最少判无期徒刑吧”
于果拍拍手:“厉害,你成法官了,在这儿就宣判,是不是还缺个锤子”
仲老三冷酷无比地一挥手:“马上把他带走记着,谁也不准走漏消息,否则严惩不贷快,把受伤的兄弟都送到医院去这笔血债,迟早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重新套上黑袋子,送于果上车后,车子开往看守所。
一个手下惴惴不安地问仲老三:“所长,这事怕是瞒不住啊,咱们在那条巷子设计圈套,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当时怕闹大,也就没驱赶人群。你也知道,这些刁民就是好奇,事儿闹得越大越高兴,越不让看就越凑上去。现在人人都随时能用手机录像,咱们也没办法,只能加快速度把于果运送来了,尽量不引起更大的波澜”
仲老三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这事,尤其是不能让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那帮人知道,他们跟这个于果交情不,因为这个于果在他们那里很有威望。那帮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光靠我大哥的名头,只怕真闹起来,我大哥也压不住。
“刑警大队那边要是有人听说了这事,专门来打听的话,你告诉下面的弟兄,一定给我死死咬住,坚决别承认谁要是亲口说出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都给我长点心,别的地方我不管,西沙台街道这一亩三分地,永远是姓仲的说了算”
车子开到了看守所的停车场,于果侧耳倾听,觉得这里更宽阔,应该是比刚才更大,也更正规的场所。
下了车,隐约听到:“例行公事”“直接送进去就行,登记什么的后面补。”之类的低声话语。
等到了一处陈旧潮湿的幽暗走廊,于果的黑袋子才被摘掉,但他还没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脚下走了几步,就又停住了。他左右看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