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清辉郡主领兵在外,王位你可以争,切莫伤了太子。”
睿王在心里暗骂愚蠢,占优势时不敢冒险一搏,寄希望于一道国王口谕,独孤英敢在草原抗命,岂会乖乖听话自解兵权,在军中的威信谁能与她比肩,就算登上王位也坐不安稳。
沿途宫院见太子的人已被包围,英王又不下令动手,皆以为局势已在掌控中,领人悄悄跟随在队伍后,等到了梅林湖边,英王身后侍卫太监已有五六百人,而高林所领不过二三十个侍卫。
“英王,梅林就在眼前,你想如何接驾”
到了梅林性命已无忧,武圣虽不愿参与王子之争,但如有人想下杀手,他该不会无动于衷,太子在湖边站住,望着湖水淡然询问。
“王兄何必明知故问,武圣坐镇梅林,谁敢冒犯他老人家,还请王兄传令,让梅林的奴才们将父王护送到湖边,我与大臣们在此接驾。”
太子叹息道:“王位之争历朝皆有,却不曾像如今这般,将满朝武大臣当做人质,英王,让睿王领大臣们去接驾,我一人留于此地为质,你意下如何”
英王心中犹疑更甚,动手前已派人通传端皇妃,到了湖边怎不见踪影,莫非先行去了梅林他的猜测这回没错,端皇妃得知已控制住太子,领宫中近百侍卫太监登船去了梅林,武圣已表态不参与诸王之争,以他身份断不至于虚言哄骗。
“皇妃娘娘,太子、英王和睿王领群臣在湖边接驾。”
总管太监入屋禀报,端皇妃坐在国王床边,闻言大怒:“湖边接驾,岂有此理,让他们入林跪迎圣驾。”
“端妃,何须多此一举,尽管将陛下抬去吧,老臣不会出手阻拦,皇家的事已尽了本份。娴妃回宫吧,在皇宫内院凡事不争,未尝不是福气。”
娴皇妃望眼昏迷不醒的老国王,两滴眼泪噙在眼角,与太子联手与端妃还有一拼,今日儿子性命握于人手,除了认输还能怎样,向武圣哭诉道:“老大人,还望您出面保全我母子性命,回去封地再不问朝中是非。”
“本宫既已答应,就不会食言而肥,诸妃争宠,王子夺嫡,皆出于人之常情,其间难免各使手段,事定后仍为一家人。”
娴皇妃弯腰谢过,挪步出了竹屋,离开皇宫后,有清辉郡主领兵在外,英王母子心中纵然想斩草除根,当今情势下也力有未逮,以后对太子大概也只会软禁不敢下毒手,太子活一日,睿王就安稳一天,早知今日就不该在朝中拉帮结派,相助太子还能多享荣华富贵。
“端皇妃懿旨:太子、英王与睿王领大臣入梅林跪迎圣驾。”
几艘画舫靠上岸,总管太监看也不看太子,谄媚地去搀扶英王登船,督察使领人走近太子,脸上老泪纵横,监国七年在朝中没有根基,太子的仁慈已与懦弱毫无区别,今日唯有以死相报了。
“高林,先派人护送睿王与大臣登船。”太子见高林持刀不动,怒骂道:“你也要抗命吗还不快去。”趁人不注意低声呵斥:“入林而安。”高林侧头望几眼太子,抹把脸上泪水,领侍卫们半扶半拉将督察使护送上船,担心端皇妃在船上动手脚。
“太子,登船吧。”
睿王拒绝侍卫护送,走过来搀扶太子,往日恩怨瞬间化作乌有,兄弟就该同患难,此生怕要软禁在梅林中了,太子遇事犹疑不决,他又何曾没做错事,真后悔派兵去拦截幻剑门弟子。
英王当先登岛,在侍卫们环伺下望着湖中画舫,划得慢些又能怎样,今日清辉便要换了主人,梅林以后就成无人问津的孤岛。
娴皇妃的船与太子相交而过,脸上的泪水已划出了情势,太子此去再难出林,睿王此时到放开了心胸,轻笑道:“太子,我还是儿时来过几次,数十年未能欣赏梅林景色了,呵呵。”太子叹口气苦笑道:“父王不下令,我轻易也不敢来,倒是英儿没有顾忌,唉”
太子的叹息声卡在了嗓子眼,睿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快靠岸的画舫上,武百官中有人惊呼出声,却淹没在湖水两岸的杀声中。
英王毕竟习武多年,梅林传来乱箭破空声,他抓住总管太监就挡在背后,双腿却插上了几支长箭,跪下身时正瞧见禁卫军旗帜从远方飘来,眼前一黑再也没能醒过来。
“哼”
一箭射死英王,独孤英冷哼一声收回手中长弓,拔出王剑领兵扑向湖边。英王所领侍卫让乱箭射伤不少,残存的人正要迎战,有人瞅见英王头上箭杆,不觉失声喊道:“王爷中箭了。”侍卫们闻声放弃了抵抗,抱着头跪在地上,而从梅林冲出的左右卫军士,长刀一划便是一颗人头,放弃抵抗的侍卫察觉投降保不住命,再想垂死挣扎已没了机会。
在梅林埋伏的弓箭手担心伤及船上人,长箭如雨射向英王和手下双腿,武者察觉不妙本能地去防护要害,恰恰成了不设防的活靶子。短兵相接时更不是左右卫百战精兵的对手,片刻过去梅林岸边只剩下近百无头尸身,英王的人头就提在独孤英手中。
“英儿,不要滥杀无辜”
弓箭手一轮乱箭射过,湖水中冒出近百颗脑袋,高林的刀在半空停住,扯着嗓子大喊:“不许动手,郡主殿下的卫兵。”侍卫们忙收起兵刃,将湖中的卫兵往船上拉,英王亲信见事已至此谁还敢反抗。
秦如风听见太子喊声,对高林眨眨眼,朝远处禁卫军高声吆喝:“郡主有令,乱臣贼子杀无赦,反抗者灭族”连喊几声方转头看向旁边船上,给太子行军礼,大声回禀道:“太子,末将不敢违抗军令,殿下有话去和郡主讲。”
“高林,想不想再立大功”今日事表够了忠心,功劳却没几分,控制局面的是郡主和禁卫军,高林闻言双眼光,拔出长刀表态:“将军,除恶务尽,奴才带人领路,走。”
“以后不许自称奴才,小垣子把你当兄弟,他是我师弟,你就叫我声秦哥吧。”
“好嘞,秦哥,快走,要不会让禁卫军把功劳抢跑。”
画舫停下,睿王搀扶太子上岸,两人眼睁睁望着远处的屠杀,有心去找独孤英,左卫军士护在周围,重盾围成了墙,对太子的话充耳不闻。
梅林中传出喊杀声,端皇妃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