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校尉,军部扣押的各府护卫,有男也有女”梅若雪脾气显然不大好,方才在军政大臣前失礼,事出突然还能原谅,当着部下的面看不起女兵,是可忍孰不可忍:“校尉如能说服军令部,不接受各府女护卫入营,标下立即上报军政部,带亲卫队离开破军营。”
梅若雪话不多但故意透露出的信息不少,破军营女兵不会少,亲卫队去留是整体行动,关键时刻只会服从她的命令。
“弟兄们,哦,姐妹们,尽管我不喜欢有个女亲卫队长,但真的很高兴你们加入破军营,以后我的脑袋就归亲卫队,还有,方才在军政部,突然看到军政大臣和女亲卫队长,我一时吓住有所失礼,梅若雪队长,给你敬礼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
行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歉,回一个标准的军礼原谅,高垣暗自咬牙忍住气,梅若雪嘴角轻挑含着笑,亲卫队员脸上神色不变心中都在偷笑,第一次交锋队长赢得漂亮校尉输得磊落。
“城外有的是现成的营地,能让你轻易入驻吗过来,位置就在这,自己去看看,等改造好后会通知你。”
在军令部等半天就得来几句话,高垣出了门就上马出城,梅若雪带亲卫紧随在后,她衣甲上有几点污泥,方才去逗乌云,没提防吃了点小亏,暗骂主人不可爱战马更顽皮。
一出城乌云就撒开蹄子加速,高垣有意不拦阻,飞驰一阵心情舒畅,一侧头就看见梅若雪领哨人在旁撇嘴,另一侧又是一哨亲卫在警戒,官道上乌云放不开速度,甩不开跟随的亲卫队。
“你们骑术不错,改天再比试。”高垣自找台阶下,梅若雪催马与他并行,目光不时看向乌云,又是喜欢又是恼恨,嘴上却不忘职责:“校尉以后去哪,要先告知标下一声,亲卫队长听说你当过。”
“军部派人在改造临时营地,我们去看看,快到了。”
“改造哼,军令部太小看人,大概在营地外部署兵力呢。”
高垣不由看过去,不无担忧地说:“破军营全是歪瓜裂枣,两群人还有血仇,军部自然要预防万一。”梅若雪气得杏眼圆睁,心说你才是歪瓜裂枣,见高垣没侧头只好追上去出气:“校尉,开国公侯府挑选护卫很严格,不光要武艺精湛,长相谈吐都有要求,哪个歪瓜裂枣能混进去做护卫。”高垣脸一红不接话,梅若雪人长得像华岳,脾气更有一比,只占便宜不吃亏,就不知武艺怎样,但想来也不差,要不难以让战场下来的亲卫队员服气。
离营地位置还很远,一行人就让巡逻的军士拦住,一路盘查好几次,等进了营地,高垣觉得像监狱,估摸外围警戒兵力不下两个营,应该全是清一色的骑兵,大概随时准备包抄追击。
“梅队长,你觉得怎样”在营地转悠个遍,营房、马厩、训练场一应设施齐全,比在大草原时强多了,至于外面监视的兵力,高垣权当作派出去的警戒部队。
高垣所想大多是如何练兵,梅若雪看重的却是怎样控制兵变,收起图板回答道:“若是炸了营,标下很难保护校尉突围,只能被动防守等候外围救援,这营地不怎么样,入驻后还要加强中军防御设施。”
“你在观察军营还是监狱”
“列阵练兵行军打仗有校尉指挥,标下首要职责就是保护和监视你,帝国破军校尉。”
高垣彻底无语,当初做亲卫队长怎无如此胆魄,想到以后每天都要与她相伴,再没有兴致观看,谢过陪同的军官就上马离开。
快入城时,高垣勒住马,望眼身后整一个巡的亲卫队伍,红着脸试探道:“军营还没批过来,亲卫队住哪”梅若雪的回答干脆利落:“按军制,校尉住哪亲卫队住哪。”见高垣窘迫得说不出话,梅若雪轻笑道:“小院标下曾偷看过,地方太小,校尉在京都也不宜张扬,出门带一哨护卫就行,标下让其他人暂时仍住在军驿。”
“你偷看过算了,我不问,又是你的职责。”
“进城后,传令哨和内务哨跟我走,一队长领人回军驿去,每天允许放两队人上街去看热闹,别惹事更别吃亏。”
高垣彻底让女亲卫队长打败,明知阻止没用,便任由她安排,回到小院后叫来管家,简单介绍过两人身份,吩咐将空房交亲卫住,转身就去后院了。黄昏走出小屋,在院内转了一圈,不得不佩服梅若雪的机警,警戒哨明暗交错,与巡逻哨相互配合,小院没留下任何防守死角。
“校尉,明天怎样安排”
“接着耍无赖,把一个人请入营当兵。”
第196章标营人才
小院骤然间多出十一个陌生人,高垣晚上没去练刀,盘坐小屋又是一晚无眠,黎明时分推门而出,习惯地去墙角摸扫帚,手落了个空,耳边随之传来一串笑声。
“校尉,岁末一场雪,来年三担粮,京都习俗,门前清洁后院雪,子弟聪慧换紫衣。”
调息时曾察觉亲卫夜半换哨,时不时在后院来回走动,如今地面一层雪,半个脚印,高垣心有所觉,目光若雪脚下,黑色皮靴未沾半片雪花。梅若雪不知他能暗中视物,说话时身子依然在雪地左移右闪时前时后,在半丈方圆拉出无数幻影,在雪中曼舞,分明是练习一套很高明的步法。
“踏雪无痕,今天终于得见轻功绝学。”
“咦,你”舞蹈般动作随声停下,梅若雪用恼怒掩饰羞涩:“校尉能黑夜视物,为何才出声,莫非想借机偷学。”
“如就能偷学去,又何谈奇学绝技,我一时好奇,想从幻影中找到真身,结果越底气。”
梅若雪见他说得坦率,气一消手指向一旁:“三尺多厚泥墙夹杂有砂石,校尉刀刀都穿透,落点还连成一条线,难怪军中传说刀法出神入化,校尉练会刀,标下在旁偷学,有来有往谁也不吃亏。”
高垣弯腰捧起积雪,胡乱擦了几把脸,甩掉手中雪水,在衣服上抹干净,走到泥墙旁拾起木刀,梅若雪点化作石块,搜遍记忆没找出更简便的洗脸方式。
“刀,兵中霸者,尤其注重气势,招出,敌不伤则刀断,”
高垣双手紧握刀柄,顷刻间似与刀融化成一体,脚下没有花俏的动作,几步跨到泥墙边,木刀端直刺出,侧身抽刀退后,泥墙上多出个小洞。
“练刀非护身,所求唯杀敌,刀在手,有刀而无我,人皆持刀护身,我独以身卫刀。”
高垣一刀在手,再无平常神色,跨步出刀,抽刀退步,简单的动作连贯起来,泥墙上如有标记,刀刺出小洞间隔均匀,逐渐连成一排,最后一刀刺出,收刀时手掌摸过刀身,将木刀擦拭干净,轻轻靠在墙上,才抬起衣袖擦去脸上泥土。
“砍刺削格,刺字诀窍,无非快准狠,说来容易练来难,昨天我见你背上有剑,刺字诀,或许于你有些用处。”
高垣回了小屋,后院梅若雪还在思索,偶尔拿起木刀,刺入泥墙不过尺许深,土溅到脸上,混着雪花化成泥水,她依旧时而思索时而练习,直到亲卫起床后列队,才恨恨地放下刀跑过去,传言无虚,论武艺绝非对手,让自视甚高的年轻武校又羞又恼又有几分欣喜。
听梅若雪脚步远去,高垣出来去近旁另一间小屋洗漱,面干干净净,脸一红忙关上了门。
小院的规矩,饭菜没身份区别,大家围桌而坐,杂役丫鬟有说有笑,亲卫的拘谨让一顿饭减弱不少,饭后主动帮丫鬟收拾起桌椅板凳。
“温轻寒,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父亲是老军政大臣小妾所出,母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