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站在中间的过道,身后一长溜女兵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竟然有男兵抢占座位,这无疑是对所有女兵的挑衅。女兵们早就从学姐们口中传承了小礼堂的惯例,只是一时还想不到捍卫自身权益的方法,就那样冷着脸站在过道,盯着三队的男兵们。许多少女在心中发誓,以后绝对不理这些不懂怜香惜玉的傻蛋。
高垣第一时间就将脑袋垂向胸口,根本不敢和女兵对视,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山寨的女孩红过脸,他可没有应付的经验,只能在心里祈求卓越快点想出办法,摆脱这尴尬的局面。
小礼堂有人吹起口哨,其他队的男兵们存心看三队的热闹,有人趁机煽风点火。
“嗨,三队,刚才谁说规矩是箩筐。”
“三队,阳光明媚好温暖啊,哈哈哈。”
“阳光下的座位,那是属于最优秀的学兵,三队的兄弟,坚持住,你们将开创出新的时代。”
男队起哄声不断,女队脸上更加难看,不能动手拉人家,那多没面子,又不甘心放弃权益,五队的女兵和三队的男兵陷入僵持,只是女兵目光里只有一个个低垂的脑袋,看不见三队男兵的正脸。
“高垣,你在炼气啊好定力。”
高垣低着头正为自己交友不慎默哀,一个清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下意识地抬起头,眼前一个精致的脸蛋带着聪慧的笑容。
“我”脸上烫的难受,想必一定红透了,高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暗自用脚尖踢了李长弓一下,不料那小子把头垂得更低。
留着齐耳短发的说话少女,也就是测试时给秦如风木牌写字的少女,看高垣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眨下左眼一本正经地问道:“高垣,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在太阳下晒得时间太长”
女兵们找到了突破口,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犹如清晨翠鸟的鸣叫,不过在高垣听来却分外刺耳,又一次在公众场合被围观,这回还是面对一群花样少女,比上回难受的是这次连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遑论与人家理论。
“高垣,要不我坐你位置晒会太阳,好不好”短发少女的声音清婉中多了柔和,心中暗笑高垣幼稚可爱,嘴中的话却给高垣下台阶的机会,只是含着令人从心底难以拒绝的无形威压。
“嗯。”
高垣几乎是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肩膀都撞在短发少女胸前,顾不得道歉,低头往后面跑去,小礼堂响起男兵们的嘲笑和女兵们胜利的欢呼。
短发少女被高垣肩膀撞在胸前敏感地带,扬眉间正要出手教训,又见他慌乱的跑开,想来不是有意冒犯,少女俏脸不由多了淡淡红霞,暗骂让这坏蛋无意沾光,对同队的少女们努努下巴,在高垣空出来的凳子上坐下,回头发现高垣远远在礼堂角落低头坐着,少女嘴角露出笑意。
少女的笑容宛如方吐出嫩芽的花蕾,清新、纯洁好似冰莲初次绽放,小礼堂男兵们的哄笑吵闹嘎然而止,几个多情的少年脸蛋泛出潮红,李子辉更是目不转睛盯着少女,恨不得自己就坐在少女身旁,独自拥有这绝色姿容,却不知他的神态看在少女眼里,心中早把他列入登徒子的同门。
“你请坐”
麻绳总是从细处断裂,高垣落荒而逃,三队看似坚固的防线瞬间崩溃,不过卓越和蒙一川可要败得从容得体,两人在高垣离开的刹那就反应过来,站起身对身旁的少女客气打声招呼,施施然朝着高垣的位置走去。
最无耻也最悲哀的人要算是常海,那小子站起身假装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让出座位前不忘落好:“本来就是给你占位置嘛,方才不小心睡着了。”话方落地就惹来女队学兵一阵白眼,站在他身前的恰好是一位泼辣的女孩,坐下后不客气地打击常海的无耻:“有胆你别让,我会一直站在旁边。”
“高垣,你起来的太快了,哥本想吊一下女队胃口,再起来让座,那多有风度啊,这下全泡汤了。”
蒙一川偷鸡不着舍把米,落座后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小队的男兵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家都是蒙一川用来展露风姿的道具,心中对高垣的不满顿时云开雾散,纷纷对蒙一川扬拳头,可那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理都不理威胁。
开课的号角声打断了小礼堂的闹剧,一个白须老头抱着老厚一沓书简,颤颤巍巍出现在小礼堂门口。
第九章草药老头
老头在讲台上放下书简,转身在木牌上写出一个“曹”字,后面跟着两个大字:草药。
“我姓曹,单名一个药字,负责教授你们草药学。”
曹药,教授草药学,小礼堂少年们本来身板坐得笔直,听完老头自我介绍,一个个笑歪了嘴,再难保持坐姿,姿势千奇百怪。
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布袋放上讲台,草药老头新一巡给老头的称号在木牌上奋笔疾书,一行行大字鬼画符般难以辨认,直到小礼堂笑声停歇,犹自多书写几行,才慢悠悠转过身来。
“羊肉性热,祛寒冷,温补气血。初春天气虽寒,但万物复苏之机已露,进食羊肉,正可补充你们身体发育所需。”
早饭就是羊肉汤,学兵们不知草药老头为何提起羊肉,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老头,眼尖的瞅见了小布袋,幻想着里面是不是装着丹药。
“羊肉膻气重,如无佐料调和,想必你们也难以下咽。”老头顿了顿,老眼明显露出促狭:“所以你们吃的羊肉,喝的羊肉汤,自然由你们口中的草药老头,加了一些佐料。”
有机灵的少年方意识到不妙,草药老头满脸的皱纹都似乎舒展开来,扬起布袋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佐料不单冲掉了膻气,更能增益气血,不过嘛,看在你们喜欢恶作剧的份上,草药老头我多加了一点草药末,吃后不会死人,也就是过两个时辰,会腹泻一个时辰而已。”
要不是顾及标营的军法,少年们恨不得一拥而上,用乱拳将草药老头的牙齿打掉,腹泻拉肚子一个时辰,那时正好是下午训练时间,这老头分明算好了让大家难堪,到时教官的长棍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