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丁停下驮队,他拿出小刀,用刀子划开仙人掌,新鲜的汁液从划痕处流出,苦涩中透露出淡淡的清新。跟着,他又割下几块仙人掌肉递给凌等人,并把剩下的装在已经干焉的口袋中。
巨人拄群为他们补充了大量的水分和粮食。当晚,他们在最高大的巨人拄下搭建帐篷,在安逸的睡梦中重新燃起了对地图的信心。
又过去了大半个月,他们的来到了第二处标识地圣墓山,那是两座红白分明的高大沙丘,分别由红沙岩和白石膏组成。他们怀着同样激动的心情,在圣墓山上那高约5米,奇特状观的风蚀蘑菇下,找到了地图绘制者给他们安排的奇妙补给物:球状根茎植物的马铃草。
距离从圣墓山出发又有了大半个月,时间已经进入到了酷热的六月,沙漠中最残酷的死亡季节。天空中,毒辣的太阳高高的挂着,仿佛要榨干最后的一点水汽。举目远眺,视力所及的地方只有沙子,黄色的,无穷无尽的沙子。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胆敢曝露在这恶毒的阳光下。
凌等人躲在帐篷中,无精打采的躺在铜火自称隔热效果良好的睡袋上。外面太热了,即使是护体凝霜也抵挡不了阳光的威力,但即使在帐篷中,发烫的睡袋和滚烫的空气还是让他们无法安眠。
从四月初出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不光是凌和沃尔夫、向导纳丁也已经极度的不耐烦起来。两个半月,准确的说是七十一天的沙漠旅程,已经榨干了这支队伍的全部活力,自三百年前的修安罗特以来,从来没有哪只队伍像他们这样在沙漠中旅行了如此之久。这次的旅行时间,已经大大超过了他们心理承受能力。
“凌,再看看地图吧,还有多久才能到古代遗迹啊”卡特人托尼又问道,一路上,他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同样的话题。
但凌根本懒得理他,他闭着眼睛,假装已经睡着了。这个卡特人,仿佛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和绝望。他知道托尼的问话只是借口,一旦你回答了他,就要应付他跟着的滔滔不绝的问题,对于此,凌已经有了好几次教训。
托尼看了法师一会,确信他不会理睬自己后,有些失望的把聊天对象转向沃尔夫,但强健的战士根本就已经睡着了。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把闲聊的对象对准纳丁。
在卡特人心中,脾气暴躁的半兽人绝对不是谈话的好对象,但如果没人和他聊天,却是更加可怕的事情,他仔细看看半兽人的眼睫毛,确信他还没有睡着,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半兽人,企图弄醒他。
然而,就连半兽人也决定不理睬托尼,卡特人无聊极了,他觉得自己快要闷死了。他看看法师,又看看战士,无奈的摇着头,想要说服自己跟着他们入睡。然而,他只稍微接触了一下睡袋,就觉得身体热得像火炉。
“凌,护体凝霜的效力过去了。”他走过去,推了推法师说道。
可这次法师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卡特人只好闷闷不乐的走回去,忍受着睡袋的炎热躺下。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的说服自己,就是无法入睡。他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一个恶毒的点子在他脑中渐渐成型。
“起来,外面要下雨了。”他爬起来,走到三个人身边,用力推着他们,假装很兴奋的说道,“快起来接水,要下雨了。”
“下雨不可能,六月的沙漠怎么可能会有雨”法师有些慵懒的回答,他拍拍脑袋,似乎在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是真的,乌云都已经遮住了天空。”托尼决定继续撒谎,他干脆使劲推了推纳丁,大声嚷嚷道。
“该死的卡特人,真该把你丢在沙暴中。”半兽人暴躁的翻身起来,顺手抓住身旁的剑就要朝卡特人丢过去。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沃尔夫也生气的冲着托尼吼道,他好不容易才进入美梦,可不愿意这么被吵醒。
“对不起,我”托尼见同伴们似乎都生气了,他有些慌慌张张地后跳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道。
然而纳丁的剑停在了空中,并没有朝托尼砍下去,卡特人鼓起勇气,偷偷看了看纳丁。半兽人的剑悬在半空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正在用那不太发达的兽人脑袋思考着。
“这风有些凉意。”托尼困惑的说,他用鼻子使劲闻了闻,突然变得一脸兴奋的样子,对着三个人大喊起来,“准备东西,真的要下雨了。”
“难道他烧坏了脑子。”托尼好奇的看着纳丁,“我只是开玩笑”他大着胆子走上去。
半兽人笑着打断托尼,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好卡特人,多谢你提醒了我们。”他说道,急急忙忙走出帐篷。
“难道真的要下雨了”托尼也疑惑了,他紧跟在纳丁身后走出去。
纳丁抬头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没有了,天空中布满了乌云。没多久,带着凉意的狂风吼起来,在那高高的苍穹,亮起了耀眼的闪电,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
“真的要下雨了。”几个人连忙从骆驼背上取出所有可以盛水的东西,他们把碗盆等摆在地上,双手捧着头盔,兴奋的等待着,他们的存水已经不多了,这可是天赐良机。
最兴奋的还是托尼,卡特人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下雨是什么滋味了,他围着骆驼群兴奋的打着转转,手里捧着他视为宝贝的机关口袋,等待着甘霖的降临。
轰隆隆的雷声一阵接着一阵,道道闪电频繁的撕裂开天幕,乌云翻滚着,大雨就要来了。
然而,他们等了好久好久,也不见哪怕一滴雨水落下来,他们仰着脖子,巴巴的看着那满天的乌云渐渐散去。直到毒辣的阳光再次照到沙漠上,他们还是没能接到一滴雨水。
几个人的心情一下子从兴奋的颠峰跌到阴暗的最低谷,“他妈的,什么怪天气。”他们扭动着那发酸的脖子,指着天空破口大骂起来。
可是,对着刺目的阳光谩骂毕竟不是轻松的事情,他们只好草草的把地上和手上的东西放回骆驼背上,骂骂咧咧的重新钻进帐篷。
但想继续安逸的睡觉是不可能了,他们在纳丁的指挥下,一边骂着难听的粗话,一边心不在焉的撤下帐篷,开始继续上路。
漫长的驼队又开始缓缓启程,安罗特铃声再次响起,在沙海上留下长串的骆驼脚印。虽然雨水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