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64(2 / 2)

师父沉思了一会:“这个嘛他来了,你还是问他吧。”

因我同师父聊得起劲,一时不察,居然没发现有人走近。

再看时,师父已离去。魑魅卸下锦绣华服,粗布麻衣如初,又变成了佩玖模样。

短短几个月,改变了我,也改变了他。

佩玖脖子上依然挂着两壶酒,肩上仍抗了把破剑,嘴里还叼了根狗尾巴草,像极了师父派他去降妖除魔刚回山的模样;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昔日的修仙时光。

他笑脸如初,三两步走到案几旁,倒了杯冷茶“咕叽咕叽”喝下,才说:“听闻你被伤得不轻我这个做师兄的若是不来慰问慰问你,便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距上次同他自小夜轩不欢而散后已是三月有余,今日再见,他死皮赖脸如初,亲切感油然而生,我竟是喜极而泣。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我白了佩玖一眼,未搭理他的调侃,起身慢悠悠走到案几旁,再坐下。

佩玖边解酒壶,边说:“好久没过这种神仙日子了,今日,你我好生把酒言欢一番;花花世界,去他娘的狗屁爱情。”

佩玖一番粗鲁的话,我硬是没忍住抬手就是一巴掌朝他后背挥去,谁承想他却没躲,笑得春风拂面,并道:“脓包者,就是在沉淀多少个年头也仍然不会变”

我晓得他一直想方设法逗我开心,然自己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佩玖倒了芍酒递给我,我忽想起在樟尾山时,自己要喝酒,却被攸冥抢了去,我不懂他究竟是怕我饮酒伤了腹中胎儿,还是觉得我不配同他饮酒

神游之际,佩玖朝我晃了晃杯子,我未接,勉强笑道:“酒太浓,断人肠。”

道出这句话,我心里满是凄凉与无奈,不晓得攸冥在说此话时他是怎样一个感觉;说完后我就后悔了,那人的话,我为何还念念不忘

佩玖顿了顿,忽然拉过我的手,只是须臾,他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便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良久后,他才说:“你怀孕了”

我愣愣地点了下头。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他一下子沉默下来,佩玖又喝下几芍酒,缓缓道:“听不听我的故事”

我立马点头:“听”

、第91章最后的最后的果

佩玖摆出了这些年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他说“至于我是天地初开时被封印的邪念,与攸冥早些年是深交,后又被关进大雷音寺之类的事,想必攸冥早也告诉你了。

此番我要说的是,自你回西天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只剩一抹记忆漂浮在天地,记忆无魂无魄不能入轮回,必须找到与其匹配的魂魄方能投胎转世。

那抹记忆飘至一处深渊,那里是蛇妖芜荒的洞穴,也是她陪伴了我成千上万个时光。悠悠岁月,我终于寻到符合自己的魂魄,万万年前那场大动乱后,第一代魑魅鬼君羽化,他的魂魄,便能与我的记忆相匹配。

连同第一代魑魅鬼君的魂魄,我在那无底深渊中历经了万年的修炼以后才步入轮回,就这样,第二代魑魅诞生了。

魑魅一族一生只认一个主子,他们很快便接受了拥有第一代魑魅鬼君魂魄的我,随我盘旋于深渊,听我号令。阮芷便是其中之一,被你锁入崆峒印后,她甘愿抛弃爱情,守护他们的君王。”

这也就是数月前,我误入深渊,佩玖能轻车熟路寻到我的原因吧。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你就这般鸠占鹊巢了那芜荒呢,为何甘愿唤你主人”

佩玖白了我一眼:“女人需要征服。”

我反瞪向她:“你错了,不是你征服了她,而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佩玖顿了顿,未接我话,又接着说:“方才你问师父,为何我已被你封印在了崆峒印中却还能同你一道化作孩提。一个人的记忆是无法毁灭的,是以佩玖只是记忆的化身,他只有待魑魅的魂魄自崆峒印中破出后,方能恢复修为。”

因为这样,他才在琼花会上一把头筹,想方设法取得另一半崆峒印。我疑惑的是,难道也是因为这样,芜荒才三番两次想置我于死地回想起昔日种种,我道:“犹记得曾经的芜荒温文尔雅,因为你,琼花会那次她变为巨蟒险些与我同归于尽,若不是”

提到攸冥,我再难说下去。佩玖将我话接下:“若不是攸冥在芜荒生死一线之际将她劈下云层,恐怕她真的就香消玉殒了是罢”

我低头不语,还记得比武那日,佩玖去向师父辞行说有要是在身,如今想来,原来他是为芜荒疗伤去了。

我缓缓又道:“你也别怪芜荒,她一心只有你,情急之下才失了理智,但芜荒仍是个好姑娘,往日里你对她不也很是照顾么早些娶了人家吧,别让人家姑娘等太久。”

闻言,佩玖手忽然一抖,杯中酒撒在桌上,他摇头道:“这不是一回事,二者怎可混为一谈。”

对人家好,又说不能混为一谈,我实在搞不懂他,只能言归正传:“只因为我那六魄将你封印住,所以你就甘愿花上几千年的时间同我待在杻阳山上这理由显然不能服众。”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过后,佩玖仰脖子将酒喝下,挑眉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当年我本来就快破出崆峒印了,奈何却又被你从天而降的六魄给压了回去,你说我是有多倒霉”

他的话听上去完全没有破绽,但完美得让人怀疑,我道:“不对,当年的魄召杀人如麻,残忍至极,那种杀戮是在你魑魅鬼君身上也看不到的。你说你靠记忆轮回,那么,其余的呢”

佩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上,一字一句道:“陆离,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当年,你是如何被攸冥救下的”

他的话令我大惊,我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曾有大把机会问攸冥时,我不晓得自己的前世今生;当我记起前世今生的时候,却再无机会询问。在樟尾山上,我有千言万语要问,却被他如尖刀般的话语伤得体无完肤,最终落荒而逃。

我一把抢过佩玖的酒芍,问:“万万年前,他是如何救的我”

佩玖一双眸子盯着我,久久不语。我已是心急如焚:“你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