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忘掉她。
但是,不断地逃避,强迫着他模糊了她的容颜。
今天却突然如同一道惊雷,突然划破心中自我忘怀的迷障,那最深的容颜,浮现在心底,如花开般的声音,轻轻回荡在心间,苏醒了最尘封的情感。
“我好我不走”倦收天颤抖着将手覆在她的后背,竟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再也不想离开这里了。
哪怕,这里只是个夺人生息的幻境。
原无乡落入的,是一处无人之地。不错,荒渺至极那是道门的废墟
“南修真南修真不是重建了么怎么会这样”原无乡心中一惊,随即稳定心神,“原来是我最恐惧的东西这幻境,困不住我”
原无乡尝试到处走走,却只听到大漠般虚无缥缈又呜咽作响的风声。他运动元功,向着化光飞了数十里,却只见一片片的荒凉和废墟一个人也没有,别说是人了,就是尸体,也仿佛是蒸发了一般地消失了。
压抑、孤独乃至烦躁到想要挥剑毁灭掉一切,好把这虚幻的空间毁去,狠狠地碾压过他的情绪。他不由自主地提剑而出,挥剑斩出。
眼前事物的溃散消亡,并没有带来他任何的快感,相反,这里如同真实一般,就连吹拂在面颊上的带着沙粒的风,一样是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神经。这里的空间是那样稳定,以至于根本无法破开这里的幻境也丝毫没有幻境的特征,除了他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应该去做什么。
他的元功,正在他剑剑斩出间不断消耗着,气力逐渐空虚,心中的孤独感却如同潮水泛滥般地淹没,随即绝望如漫山遍野的野草般吹拂。
那是他最深处的恐惧。
恐惧着寂寞。
还有绝望。
齐天变的恐惧,正是君凰雪灵消散的那一刻。
那是他最绝望的时候。
无论回忆多少遍,他一定会流泪。
从面上流泪,到心中流泪。
流着血泪。
这一幕,如今,正在他面前一次次地回放。
一次次地冲击着他心中最不愿回首的一切。就像把独自舔舐得似乎已经愈合的伤口,撕开,然后,再一次次地抹上盐。
最后,再问一句:“疼否”
疼,太疼了。
疼得,都变得麻木了。
可还是好疼。
不是说,麻木了,就不疼了么
苍的恐惧,是一段尘封的记忆。
那是一次,故意的失忆。
也是自我封印的记忆。不愿回首,渐渐的,似乎也就忘记了。
那一次堕崖并不是他自己落下去的。
真的很难去戒备他们。
父母,一掌,将他打下了悬崖。
他选择了相信父母,却不敢相信这段回忆。
所以,他选择了忘记。
他叫苍,因为他想成为单纯的白色,那黑色却是怎么也抹不去。最终成了灰白,那是抹不去的墨迹,也是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原来真的让他恐惧的,不是那万丈悬崖,而是,担心身后相信的人,突然,又将他推下悬崖。
但他不恨父母。一点都不恨。
因为,他也想起了,许多年后去寻父母,却听闻了父母在多年以前,早已被害。
凶手是来自苦境的追杀者。
原来父母早已知道,自己并不能躲过太久。
而为了他,父母再没有躲。
凶手听说他已坠崖而死,而并未杀死他。
父母从来都没有害过他,他们,是在救他。
父母,更不怕他恨他们。
悬崖,分了两边。
也分了生与死的可望不可及的距离。
他恐惧的不是悬崖,而是恐惧着与熟悉、重要的人的生死别离。
他努力对同伴挚友的死保持淡然,宁可让人呵斥着冷血,却强迫自己冷静着去面对接下来的事,任凭心中默默淌血。
、第十九章:泣
“这里是哪里”赮毕钵罗朦胧恍惚间,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黑暗之处。伸手,都不见自己身体,仿佛自己早已死亡,如今的不过是徘徊留恋尘世的魂魄罢了。但用力掐自己的肉,传来的疼痛却刺激着他的神经,告诉他,他还活着。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正同其他人一同走着,却突然到了这里,素还真似乎是说了一句“小心”,自己眼前一花,便到了这里。
他根基深厚,寻常阵法不仅奈何不了他,更是在靠近之时就会被自己感觉到。但这阵法,竟是在众人靠近,尤其是修为最为深厚的一页书靠近时,都毫无感觉。不,也不是没有感觉,确实,赦说过这里让她感觉不太舒服,就像是什么事就要发生一样。众人只是安慰她说,这约莫是这里布下的其他阵法的关系,但赦还是放不下心来。他同赦说:“没事,若真有什么事,我一定护在你前。”
“不必了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我有自保的能力。”赦还是同上次他同她说“我这个后盾,你永远不能忘记”时一样的反应,脸色却是放松得多。他看在眼里,心中一丝丝的甜。
没想到,还是自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