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指拭泪,拭泪怒从心头起,手又按到了剑上。陆洁瑶武功比她高,有恃无恐,一脸傲然。拭泪也是心高气傲,怎能容忍他人的鄙夷轻视。直直站起,一剑刺向陆洁瑶心口。陆洁瑶早有防备,飞身而起,右手凌空虚拍。拭泪身子侧走一步,避过敌招,随即佩剑斩向陆洁瑶手掌。不想陆洁瑶已初窥追风三十六式的奥秘,她这招乃是声东击西,由此及彼,避实就虚,看似欲以劈空真气伤人,其实真正的杀招在左手。当拭泪剑斩她的右手时,她的左手忽的从袖子中穿出,犹似毒蛇出洞,且掌中多了只峨眉钢刺,戳向拭泪后心。
她的速度比拭泪快了许多,后发先至,拭泪剑招既出,回剑阻击已来不及。危急关头,拭泪把心一横,任由后心被戳穿也要斩断陆洁瑶一条手臂。陆洁瑶以为拭泪会后退躲避,这样她自己便可以占得先机,不意拭泪怒不顾身,她心气也不输人,心想拭泪名可以连命都不要,自己壮士断臂有何不可,冷笑一声道:“好,今天我就用一条手臂换你一条命了。”
傅彻原本只想当看客,不曾预料二女走到性命相搏的地步,这样他又如何能坐视不理。他也不起身,双手前抓,施出吸盘手,真气所至,一把将二女手中兵刃夺过来,硬生生拆开她们。二女皆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没有兵刃赤手空拳也无所谓,不一会又纠缠一处。傅彻也烦了,道:“你们是不是前辈子有仇,初次见面就势不两立。”拭泪边扭打边说道:“是她无事生非,我有什么办法。”陆洁瑶反唇相讥道:“不知道是谁惹是生非了。”
傅彻气闷道:“你们要揪打就到远处去,免得我见了心烦。”他这话立杆见影,话音犹在,二女已罢手整理衣裳鬓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傅彻不再理睬二人,解开了那少年的昏睡穴,不一刻那少年醒了过来。定心丸果有奇效,少年此刻心平气和,不哭不闹不吵不嚷,只是眼神有些许呆滞。他看了看傅彻和二女,茫茫然不知该说什么、从何说起。傅彻从他名字问起,一步一步循循善诱,费了半个时辰才问清前情后事。
少年姓沈名松,乃白马寺附近一农家子,白马寺一高僧见他根骨不错,便收他为徒传授了些武技,十来年下来也算略有小成。三天前他与未婚妻成亲大喜,新婚那夜宾客散尽后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都是四十来岁,面目可憎,自称天凶地煞,二人一进门就凶性大发,点了他的穴道,之后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妻子和还未出阁的妹子凌辱至死,他爹娘苦苦哀求,被他们分别一掌打死。天凶地煞行凶完毕,并没杀死他,而是带他去白马寺。天凶地煞与白马寺结有宿怨,此次前来即是为了血洗白马寺。白马寺自无果之后,僧众武功日趋平庸,无法与二人相抗,二人在白马寺大开杀戒,一夜之间,一寺数十口人无一幸免,他之所以能保全性命,是因为天凶地煞要留个活口宣扬他们自认的壮举。他埋葬了父母妻妹及白马寺众高僧后惟感报仇希望渺茫,生无可恋,便想一死了之,恰巧被经过此地的陆洁瑶救了。
第四十三章泛舟登陆山河裂策马扬鞭箭簇狂4
傅彻尚属第一次听闻天凶地煞这两个人,对他们一无所知,但从他们恶行来看,不诛不足平群愤。他正色道:“沈大哥,你放心,我傅彻保证诛杀这两恶徒。”沈松亲眼见过天凶地煞的厉害,每当想起心惊胆落,不相信傅彻有能力与他们对抗,更遑论诛灭二人。陆洁瑶指了指他道:“你啊你,你知道人家傅公子是什么人吗他可是护龙宗主,天下第一高手,他想杀人,别说天凶地煞,比他们厉害十倍百倍的也小事一桩。”
沈松没听过傅彻大名,护龙宗却是久闻的,一听傅彻是护龙宗主,不管他本人武功如何,单护龙宗拥有的无数高手,这报仇一事就不成问题了。大仇有望得报,他心胸立马开阔不少。傅彻道:“现在关键的是不知道天凶地煞去哪了,我得先找到护龙宗兄弟,让他们四处探听探听。”陆洁瑶对不少江湖事了若指掌,插口道:“董卓烧毁洛阳后,你们护龙宗总坛也成了一片瓦砾,在乾坤二老的主持下,总坛随献帝迁往长安。你要与他们会合,最好去长安。还有最近董卓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武林人士去长安参加武林大会,届时他将重金礼聘一批高手。现今会期将至,各路人马应该都赶去长安了。天凶地煞杀人留名,巴不得一夜扬名江湖,说不定也会参与其事,到时我们正好可以守株待兔。”
她分析得条条是理,傅彻一边洗耳恭听,一边点头赞同,当她说到“我们”两字时,傅彻意识到一些什么,道:“你要阂们去一起长安”陆洁瑶情态略显不安,轻声问道:“你不同意我一起去吗”傅彻笑道:“姑奶奶你架子大,我怕路上照顾不周惹埋怨。”陆洁瑶羞赧笑道:“那你是同意了。”拭泪瞪目道:“你自己有脚,干嘛非阂们一道,再说剪除天凶地煞你也帮不上忙。”沈松却道:“傅公子,多一人多一份照应。”
傅彻犹豫不决,若让陆洁瑶随行,路上她和拭泪免不了纠纠缠缠、相互攻讦,自己可受不了,若不答应,未免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他迟疑道:“陆姑娘,你就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吗”陆洁瑶颔首道:“我闲着没事出来走走。”傅彻道:“我看你武功路数,轻快灵捷、诡异多变,很像是秘教的”拭泪自从知道自己是秘教火部圣女,对秘教的事特别留上心,一听陆洁瑶可能是秘教的,迫不及待问道:“你到底是不是秘教的”陆洁瑶似是想隐瞒什么,沉吟了好一会,其后道:“我是秘教土部的。”
傅彻寻思片刻,道:“以你的容貌年龄武功,绝非一般教众,我要是没猜错,你便是土部圣女。”陆洁瑶没有否认,道:“正邪不两立,你既然已知道我的身份,那咱们就此作别了”拭泪听陆洁瑶是土部圣女,算起来和自己是姐妹,而自己俩刚才居然大打出手,有些不好意思。她却不知道秘教五部圣女关系向来不善,水芙香和木漱菱就面和心不合,暗里勾心斗角。傅彻亦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才没把拭泪是火部圣女一事告诉陆洁瑶。
她自己主动要离开,傅彻自不会挽留。孰料拭泪却道:“陆姐姐,什么正啊邪啊,我也不是名门正派的,你就跟我们一起去长安。”傅彻、陆洁瑶和沈松闻言,无不百思不得其解,傅彻拉了拉她,问她想干什么。拭泪道:“陆姐姐,我是真心诚意请你同行的。”原来她打小生活在一群冷血杀手中,缺少亲情关怀,如今已把陆洁瑶当作亲人,于是真情流露。陆洁瑶望向傅彻,看他是什么意思。
傅彻本不执着于正邪分别、门户之见,否则的话梁絮也变成邪派中人,也该敬而远之了。他虽不理解拭泪的行为,但他相信有自己在,拭泪不会做出伤害彼此感情的事,便对陆洁瑶道:“陆姑娘,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