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彻技艺学到手,心下称菩绝,自信熟能生巧,遂心满愿足。赵炳道:“你还记得我前时提及的无双神女吧”傅彻道:“晚辈以前也听恩师提起她,传说她和陆潇潇是天下十大高手中仅有的两名女子。”赵炳感慨道:“她是上天的娇女,从海上来又迷失在海天一线间,普天之下大抵也只有和陆潇潇能与她媲美。”傅彻闻言心想:“姐姐和菲儿应该也不输她。”嘴里则道:“前辈怎突然提她呢”赵炳从怀中取出一绢帛递给他道:“神女走时交给我一副图卷,让我赠送给有缘人。我察觉你身上的质气与她很相似,想必就是有缘之人了”
傅彻辞别赵炳回到秦婉婷的草屋,秦婉婷并没问他与赵炳谈了些什么。傅彻看出她是欲问又止,拉住她道:“姑婆,我已帮你探清赵前辈的心意,他心里始终有你。”秦婉婷带笑责备道:“你小孩子胡闹了”傅彻笑道:“我也是为了姑婆嘛”秦婉婷道:“你们谈了两个多时辰,不会就只说这些吧”傅彻笑道:“姑婆还想知道什么呢”秦婉婷淡笑道:“小孩子家,你怎和姑婆没正经了”
傅彻笑道:“我正经得很啊”他说到这神色一紧,秦婉婷则是秀眉微蹙。方紫茹有点迷糊,不明他们二人为何变色。傅秦俩齐步迈出草屋,方紫茹紧跟而出,才发现一人潜伏屋外一棵树后。傅彻道:“朋友,过门而不入,非礼也”树后那人闪出身,傅彻认出是日间在沈府后园识得的一少年,只不过姓甚名谁没记下。那少年叫道:“梁兄弟,你住在这呀”傅彻冷漠道:“兄台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那少年道:“梁兄弟请别误会,在下是跟踪人跟丢了才到这来的。”傅彻回望秦婉婷与方紫茹,她们眼中疑虑重生,显然不相信少年的话。傅彻代为逐客道:“我们不妨碍兄台的跟踪大事了,你请自便”那少年忙道:“梁兄弟勿急,容我把话说完。”傅彻淡漠道:“那你快说快走”那少年道:“缨缨小姐出事了,我看见她被一老儿掳走,肯定不会是好事。”夏缨缨乃金部魔女,一心要弄死傅彻,傅彻自不会在乎她的死活,笑道:“那兄台赶紧去英雄救美,要是时间对头,今晚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那少年指摘道:“梁兄弟,你太不够朋友了,你与缨缨小姐总算相识一场,不只对她安危不管不理,还出言刻薄。这岂是我辈侠义道的行径”傅彻愀然不快道:“兄台,你要救人是你的事,我与夏缨缨是敌非友,没必要淌这混水”那少年斥道:“梁义,你简直不是人。缨缨小姐若有意外,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傅彻怫然道:“你想充好汉做大侠,不用拿我使气”那少年大哼一声,转身疾走。
傅彻被他闹出一腔火,皱眉苦笑。秦婉婷宽解道:“这少年不知因果,彻儿你别气闷。”傅彻淡淡笑道:“我哪有闲情生他的闷气。”方紫茹道:“我看那人不像说假的,或许夏缨缨真遭了不测。”秦婉婷道:“那魔女要杀害彻儿,死了更好。”傅彻忽忆起“一老儿掳走”几字,心头一动,暗道:“莫非那老儿就是徐登”想至此他道:“姑婆,赵前辈住哪呢我要去找他请教个问题”
秦婉婷笑道:“你们不是才分别嘛,有什么事又急着要再见呢”傅彻不敢说徐登之事,只笑道:“他传授的易容术,我还有些不明白,今晚若不把它搞清楚,这个夜就难熬了”秦婉婷赞许道:“你这孩子勤奋好学倒是难得。”傅彻笑道:“人生有尽,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老嘛”秦婉婷抚抚他头,笑道:“一夸尾巴就翘上天,一点都不虚心,我带你去找他吧”傅彻道:“夜深了,姑婆先歇息,我自己去找就行。”秦婉婷微笑道:“也是,不知你们这对忘年之交要谈到何时,我去了干坐着自找难受。”她将赵炳住处的方位详加指点。傅彻离开草屋后,直去追赶那少年。
那少年奔出数里,闻得身后有人叫唤,回首见是傅彻。他心中一沉,认定傅彻要报复自己。傅彻道:“兄台,你先陪我去找个人,咱们过会再一起去救缨缨小姐。”那少年游疑道:“梁义,你的话倒好听了”傅彻道:“兄台,你单独一人救不了缨缨小姐,还是信我为好。”那少年愤然道:“我倒要看你有没过人的本事了”傅彻道:“我胜过你,你就跟我走,是吧”那少年冷笑道:“你大话留到后头说也不迟。”
他右脚前跨,臂上蓄力,“呼”一招泰山压顶。傅彻遇敌数以十计,在群敌之中这少年属于较弱者,招式粗陋、内力平庸,不堪重击。傅彻手掌上托,扣压少年的双臂,真力倾吐,化解他的劲力。那少年一招间被压得手脚失灵,骇然退步。傅彻天影掌幻化,掌影真气相互照应,掌影萦萦,真气絮絮,蚕茧般缚住那少年,道:“我对你并无恶意,你切要相信。”那少年缚手缚脚,急怒道:“你没恶意还不住手”
傅彻收回掌力道:“那我们走吧”那少年惊奇不定望着他道:“你招梁义”傅彻直认不改。那少年道:“阁下武功不在沈大侠之下,默默无闻必有因由,你不肯相告也就算了。”傅彻笑道:“声名累人,营营追求也没劲,倒不如埋首草野、躬耕终老。”那少年远望夜野道:“你若非被声名羁绊,绝不会有此感慨。而当今江湖在你这个就年纪声名远震的第一人当属傅彻,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傅彻。”
傅彻摇首默认,那少年立马与他亲密许多。两人到赵炳住处时,他还未歇下,坐在屋外望天兴叹。傅彻将事情草草与他说一遍。赵炳道:“一定是她,我们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那少年早把人追丢了,只能大约判断徐登的走向。三人一路追出了城门。城外渺无人迹,星垂原野,古墓重叠。傅彻问那少年道:“兄台,你会不会认错路了”那少年道:“我也不能确定,但应该不会差得太远。”
赵炳脸色沉重,没说半句话,独自向旁边的一墓地走去。他运劲推开墓碑,闯入墓道。傅彻与那少年随后跟上。这坟墓架构宏伟,料主人不是王侯贵胄就是巨商豪富。三人下了墓道,进入墓室。室内火光微明,夏缨缨静静躺在地上,徐登已不知去向。赵炳悲泪盈眶,哀叹道:“我们来迟了。”人事无常,谁曾想白日犹生气勃发的少女,夜间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傅彻俯身查探夏缨缨,发觉她气息尚未全绝。
他木然无语,面对死亡,什么仇怨都付之一炬。他将一股内力徐缓注入夏缨缨体内,冲三关续命源。夏缨缨睁开眼,有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