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登掌势下垂,攻他腹部。傅彻使开游定飞旋,身体侧倒旋转,天幻第一式“云龙初现”回击她下腰。徐登不避不让,一掌按下,横档他的真气。傅彻被她的刚强真力冲击,内息微窒,忙移形换位躲开,紧接以天幻第二式“霞龙出岫”,攻她后心。徐登换招不慢他半拍,一招鬼爪手,直捣他前身欲挖其心肝。她五片指甲闪着碧光,魔鬼附身般,森然可怖。
傅彻没见过也没听过这么诡异妖邪的功夫,然他转战千里屡逢强敌,已相当熟谙处变应急的窍门。心惊归心惊,却半点不露怯,身体绕游,天幻第九式“风雨连天”自下而上迎击鬼爪手。两股真力中途相逢,紧密交融、不分不离。傅彻与徐登尽皆一呆,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异象。两力结成一个浑圆气旋,气旋逐时缩小。傅彻与徐登的身体竟被气旋拉着不由自主前趋,两人急忙撤收内力。
傅彻退走三步,站定时丹田三道气流上窜下跳,随时有冲出的危险。徐登缓歇一口气,穿心掌当胸出击。傅彻提力正欲还击,然而恰在此时三股真气泻出丹田,灌入奇经八脉。傅彻遍体剧痛,惨哼一声摔倒在地。徐登以为他恶疾发作,阴恻恻道:“小鬼,这叫天要亡你。”身体急去,穿心掌正正拍在他胸口。她掌心按在傅彻胸口的一瞬间,猛觉他体内生出一股吸引力,将她自己的掌力悉数吸纳。徐登神色稍变却不死心,加力再击一掌。
“夫人,不可再造杀孽”一个中年男子飞身掠至接下她的第二掌。徐登没能击毙傅彻,怒喝道:“赵炳,你帮着外人是什么意思”傅彻功力溃散,神智倒还清醒,故在徐登拍击第一掌时,他逆运海纳神功,冒死将她的掌力吸取。待她第二掌攻来时,他经脉欲裂已无力重施故技,而赵炳恰好赶来解救了他。赵炳剑眉挺鼻,虽年近五旬,又一副落寞潦倒样,却不失其风采。傅彻暗想:“赵前辈年轻时定是英俊逸群,不怪乎姑婆对他一世痴情。”
赵炳道:“夫人,我是为你好啊”徐登骂道:“你为了秦婉婷那才是,就怕我杀死这小鬼,破坏你们的奸情。”赵炳道:“你这是哪的话,我和婉婷清清白白,何处不可见人”徐登道:“我今天势要杀这小鬼,你想阻止就先杀了我。”赵炳苦叹道:“我的夫人呀,你要我怎样做才肯罢手呢”徐登冷笑道:“你要求我原谅,就别管我和秦婉婷那的事。”赵炳哀苦道:“你们何时才能放下仇恨,坐到一处好言相谈呢”
徐登冷骂道:“赵炳你想得太美了,我徐登和她秦婉婷两不相存。除非我死,否则那就别想进你赵家的大门。”赵炳叹道:“我们都五十多岁了,谈这些事做什么”徐登狠笑道:“你再不滚到一边,我先杀你。你死了也比被那勾走好。”赵炳摇头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生难再续。夫人呀,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徐登道:“是你赵炳要为了那割断我们夫妻之情,我徐登自问没有亏欠你的。”
傅彻三气冲突,四肢百骸有如针刺刀剜,肌肉扭曲抽搐,大汗雨下、嘴唇惨白,陷入半醒半迷之中。赵徐夫妇一忧一喜,徐登闪身补上一掌,赵炳挥手挡格。徐登掌向一变,径攻赵炳右侧,恨怒道:“咱们今天就死在一块算了。”赵炳右手急探,擒拿她手掌。徐登罡气喷出,夫妻俩对了一掌。徐登功力稍弱,退却数步。她脚步未稳,猱身再上。赵炳采取守势,只守不攻。徐登屡攻遭挫,戾气暴涨,招招拼命。
赵炳化解她的招式,劝道:“夫人,你快住手。”徐登对他的话睬都不睬,见他既然打定守而不攻,她立即招式一变,只攻不守。这样她出招时威势陡增。赵炳为之苦恼不已,道:“夫人,你先住手行吗”徐登冷哼道:“咱们同归于尽,到地下做夫妻。我到时回复原来的容貌,你便不会再厌烦我了。”赵炳气苦道:“我的夫人呀,你别这么固执啊”徐登道:“什么也不用再说了,我要你以死明志。”
赵炳道:“夫人,你自己静静心,我先带傅彻走了。”他双臂环抱而后托出,一团真气席卷向徐登。徐登没想到他会向自己出手,料敌失误,不得不退避。赵炳又是相同一招,徐登再次退了数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有三丈。赵炳张臂抱起昏死在地的傅彻,迅速窜飞而去。徐登急追不舍,喝叫道:“赵炳,你要是人就把傅彻给我留下。”赵炳道:“夫人,我是为你好,你不能再残杀无辜了。”他加速奔驰,绕过两条巷道后已将徐登抛开。
第二十六章话到唇边终不语风来窗外又无声3
傅彻从昏迷中醒转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草屋里,秦婉婷与方紫茹师徒俩正守在榻边。秦婉婷扶他坐起,颦眉道:“孩子,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傅彻隐约记得是赵炳救了自己,眼珠在屋内转看一圈,笑道:“赵前辈怎不见了”秦婉婷抚抚他头道:“病还没好,就来取笑姑婆了”傅彻笑道:“我是内息走岔,现在都没事了,当然要来关心姑婆嘛”秦婉婷微笑道:“傻孩子,姑婆的事还不是原来那样。”
傅彻听出她话里的辛酸,道:“姑婆,赵前辈他心里一直都念着你,只是他没勇气承认罢了。”秦婉婷道:“这世上有缘无份的何止姑婆一人,我到梓潼后都想开了,一切随缘吧”傅彻揽着她笑道:“要是姑婆注定孤身到老,那我给你养老。”秦婉婷笑道:“姑婆还有你师姑给我送老,你心里念着,有空来看看就行了。”傅彻望向方紫茹,见她有意躲避自己的目光,道:“师姑近来也都好吧”
方紫茹低首道:“我跟着师父,一切都好。”秦婉婷道:“紫茹,你去给彻儿弄点吃的吧”方紫茹轻点了点头,无语走开。傅彻在汉中时已察觉到秦婉婷不欲让方紫茹与自己多做接触,其中原因他苦思未解。秦婉婷问了他近来遭遇,他尽言相告。秦婉婷笑道:“你把骏马神剑都交给菲儿,自己可有点像鸟失双翼、龙游浅水,威风大减了。”傅彻一提到萧菲儿便有些哀怨凄怆,可偏偏又不提她不舒心。
黄昏时,赵炳前来探望,他见傅彻生龙活虎,大是奇怪。他没有多作停留,闲谈半个时辰后就起身辞去。傅彻跟上他,道:“赵前辈,晚辈有事请教。”赵炳祥和笑道:“咱们不是外人,你有话就说是了”傅彻一语直穿道:“前辈与我姑婆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为何要相互折磨呢”赵炳木然一会,淡笑道:“你年纪尚小,许多事还不懂。咱们不谈这事好嘛”傅彻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