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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大喊,霸刀劲气飞扬。一怪物跨前三步,抡起斗大的拳头,觑准机会,狠击在刀刃上。这怪物力大势猛,内劲突破李泽进的刀气圈。李泽进喉头湿润,喷洒一口鲜血,身体坠落悬崖。山道风急,回响着一声不甘的惨呼。吴剑鸣见好友惨死,满腔愤气化作必杀剑招。

三个怪物同进同退,三道真气连成一脉。吴剑鸣长剑挺入真气圈,乓一声剑毁人退。三个怪物真气逼上,吴剑鸣提力相抗,内力不及,长笑三声掉落悬崖。司马尚和孙志良师徒生死关头眼见吴李二人坠崖身死,斗气瓦解大半。司马尚哀声呼叫道:“志良,你先走,这里师父顶着。”孙志良岂肯苟且逃生,义盖云天道:“师父,咱们亏欠了不少人,今天客死祁山也算报应不爽,弟子不辞一死谢罪。”

傅彻遥听吴李二人的落崖惨叫声,乖戾杀气注满全身,遥思剑已不是一把剑,而是一道仇恨的气流。远处司马尚和孙志良师徒倾尽全力,危在一招半式间。傅彻岂能让他们蒜李二人同去,遥思剑挥劈,如野马奔腾,又如狂浪冲卷,掀天搅地。三个怪物避其锋芒,井然有序退后三步。傅彻斜身飞转,脚踩一株松树,借力弹飞向司马尚师徒俩。人未到,剑气已浩荡推近。这边三个怪物的功力远逊顾成忠那三个,笨手笨脚直触其锋。

傅彻一剑卸下一怪物臂膀,溅飞出来的血竟是暗红色。傅彻转战此处,其余怪物纷纷跟至。傅彻四人身陷重围,欲逃无路。湘蓉和琴儿掩面悲啼不忍视,湘蓉哭求道:“师父,你放过他们吧”顾成忠道:“傻孩子,你不懂的,好好呆着别说了。”傅彻给湘蓉一个眼神,她立即会意,求道:“师父,那你放过菲儿吧”顾成忠只想杀死傅彻绝了心头大患,此事与萧菲儿原本无涉,杀不杀她无关痛痒,道:“湘蓉,你方才都看到了,是她自己甘愿陪傅彻一起死,怨不得为师。”

傅彻拍了拍萧菲儿,让她到湘蓉那边。萧菲儿紧缠着他不依道:“我不走,我就要和你在一块。”傅彻语气略重道:“你几时才能够懂事听话了”萧菲儿从没见过他对自己发过脾气,愣了一会,啜泣道:“我就要死缠着你了。”傅彻见不得她掉泪,忙柔声安慰道:“是我不好,菲儿别哭了,我死也会陪着菲儿的。”萧菲儿捶他两小拳,咽声道:“我不要死,你也不桌。”傅彻轻拍她细肩,劝她止泪。

司马尚末路悲歌,豪情大发。孙志良受其感染,意兴高扬。一众怪物层层递进,真力挤压四人。傅彻抬看后头山壁,光滑陡峭,高不见顶,心头拔凉。目光四移,忽见十多丈的高处有一小山洞。他心下绸缪,绝地只能暂求脱身。力贯右臂,“吸盘手”卷起孙志良,“虹桥渡人”将他抛向山洞。他内力耗散过巨,“虹桥渡人”已难以不差分毫送人入洞。孙志良伤势虽重,行动倒还自如,见自己距洞口尚有三尺距离,双手前压贴紧山壁,使出壁虎功攀援而上,瞬间进了山洞。

傅彻再施故技将司马尚送上,司马尚也是距洞口有三尺,贴壁攀爬一段后,孙志良伸手将他拉进洞里。山洞有十多丈高,绝壁无处借力,攀上极难,可谓天险之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司马尚和孙志良师徒俩扼据险要之地,投石或隔空发力皆可制敌先机,自保不难。傅彻正要携萧菲儿攀缘而上,顾成忠亲率怪物攻到,他不得不回身应战。司马尚和孙志良师徒俩居高下眺,却见傅彻劲力被敌手压制,摆脱不得。

傅彻战得眼里喷出火来,遥思剑飞走,舍命相搏。又有两个较弱的怪物被削断手臂。殷有常冷笑道:“傅彻,你已是强弩之末,何足言勇赶快弃械投降,免得伤到你怀里的美人儿。”傅彻声音有些嘶哑,却掷地有声,漠笑道:“我傅彻要逃走,谅你们也拦不住。”他这话倒非大言欺世,以他的轻功,千军万马也可视作无人之境,来去随心,此时若然只顾保全自己与萧菲儿性命,殷顾等人要阻止确非易事。

殷有常与顾成忠皆是老奸巨猾,哪容煮熟的鸭子飞了。顾成忠再不能旁若无睹,急命三个怪物抢先围击,自己押后协力;殷有常不仅自身负伤,连炼养的怪物也已三废其二,一脑瓜的仇恨不能不消解,率领还有一战之力的怪物齐力压上。傅彻自把司马尚和孙志良师徒俩送上安全之地后心里少了一层忧虞牵挂,抱定带萧菲儿先行夺路逃命。

他俊目轻寒,双足屈伸,高高跃起,遥思剑劈砍一怪物的头颅。那怪物见危逃窜,傅彻咬舌聚气,凌空虚步,以迅雷之速跨走丈余,一脚点踏在那怪物的肩上。怪物承受重量,蓄力反击,肩头一伸一缩。傅彻卸挪心诀借力用力,向上弹升数丈,落到一株树巅。殷有常和顾成忠等妖术虽强,轻功与他相比却遥差千里,仰头高望徒自瞪眼。傅彻的真气已近掏空,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不敢再轻身逗停。他抱紧萧菲儿,像猿猴一样窜高跃低,在茫茫林海树巅之中,拼命奔逃。顾成忠与殷有常不杀傅彻不罢休,舍末求本,丢下绝壁上的司马尚和孙志良师徒,带着湘蓉、琴儿及诸怪物穿林追索。

第二十三章前狼后虎甘拼命死路生机喜缔缘1

萧菲儿侥幸脱逃性命,欢欣俏笑,寒手贴着傅彻的脸颊道:“好哥哥,我就知道你厉害着。”傅彻自己的事自己知,凄凉笑道:“菲儿,我太没用了,我们只怕也会像吴先生和李大哥他们一样,最终难逃一死。”萧菲儿乐天无忧,额头撞了一下他颧骨,笑道:“我有天地神灵护佑,不会死的我不死你也不许死,我们要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傅彻心头酸楚,暗道:“我吃了黄参果,或许可以长生不老,你没有奇遇,如何能够呢,与其将来你舍我而去,不如现在一同葬身此处。”萧菲儿侧首笑道:“你想什么了想我多美嘛”傅彻伸手轻抚她玉颊,低声叹道:“世上不会有比菲儿美的人了”

萧菲儿笑容灿烂,道:“你说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比我美,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傅彻柔和道:“傅彻一生一世都会这么喜欢菲儿,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萧菲儿喜吟吟道:“你这么说话我爱听,以后少打你就是。”傅彻笑道:“从来没有人打我,可菲儿是个例外,只要你高兴,怎么打我都行。”萧菲儿扭扭他耳朵道:“我以前也不打人的,就是见了你不打一顿不快活,你说有趣吧”

两人奔行约二十里地,到了山中一平坦处,傅彻再难支撑,落地歇息。这里背靠绝壁,面朝悬崖,若被敌手追到,可谓前狼后虎,只能求死。傅彻对着山崖,过往的许多事涌上心头,最难拟剑鸣和李泽进坠崖生死未卜,泫然道:“我小时候曾跌下悬崖没死成,但愿吴先生和李大哥他们也能逢凶化吉。”萧菲儿亦对吴李二人坠崖怀有伤感,但她好奇心极重,忙让傅彻将少时跌崖一事详而述之。

跌崖牵涉到梁絮,傅彻正筹思如何启齿却惊觉有大批人涌来。他紧扶萧菲儿站起,见山道两端已被人墙堵死。左边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孤冷儒士,他身后是昨夜擒拿萧菲儿及今日射箭的诸人。不想可知,他们便是金部徒众。萧菲儿指着那儒士道:“就是那大坏蛋要欺负我的,你快打他两掌给我出气”傅彻真力耗竭,别说力战群敌,连逃命之力也都散尽。儒士寒声道:“小姑娘,你把昨夜听到的话都忘了,本使就饶了你。”

萧菲儿笑吟吟道:“我偏不忘记,你不就是要杀金西流什么的,有何不可告人嘛”儒士摇头叹道:“你是天降神物,本使原打算收你为徒,现在只好焚琴煮鹤,叫你和傅彻一道上路了。”萧菲儿嘲笑道:“我爹的本事胜你千百倍,小姐我何须师从旁门。”傅彻望向右边,身子不禁摇晃两下,右边为首的是一个半老徐娘,那女人手上握着两条毒蛇,毒蛇舌头一吐一吐的,啮齿似欲咬人。那女人身后的一众人中有三个傅彻是认得的,他们是风飘飘、泠清锋和徐显龙。泠清锋行动如常,看起来不但旧伤已然痊愈,而且连功力也恢复了。更出乎意料的是徐显龙竟跟他们一道。他们三人皆是满目怨毒地盯着他。

傅彻轻轻摇头,似有似无笑道:“徐显龙,你是声名煊赫的飞龙帮主,怎也跑来当秘教的狗腿了”徐显龙除却报了折臂大仇更无他求,冷笑道:“傅彻,你不用猖狂,等会有你好受的。”泠清酚口道:“傅彻,你没想到我泠清锋能站在你面前吧”傅彻道:“你个卑鄙小人,死活与我何干,只要你死后不要没脸见卫盼盼就行。”泠清锋凶狠道:“姓傅的,你有胆害死卫盼盼姑娘,就别敢作不敢当。”

傅彻淡淡道:“你贼喊抓贼,我懒得和你辩说。”泠清锋面不红气不虚,直斥其非道:“傅彻,你做的好事这里的朋友都清楚,卫姑娘痴心爱你而你却不珍惜,那日她发现你阂师妹谢芊芊有染找你评论,你惟恐她因妒生恨伤害芊芊,狠心逼她服食毒药。此事恰巧被我撞破,你便连我也不放过,将我打成重伤弃在荒郊野外,所幸我命不该绝遇上徐大哥。”他歇了一口气以缓和悲愤的情绪,而后继续痛诉道:“你奸杀金部圣女向晚晴向小姐之事原本极为隐秘,可还是很不巧被一直追踪你的徐大哥暗中发现了,这叫天不藏奸。”傅彻漫笑道:“你言之凿凿,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萧菲儿笑道:“黄河本来脏,哪里能洗了”

傅彻日暮途穷,有她这么个宝贝伴随左右,恍然淡却了死生的界限。轻轻搂紧她,笑意温柔,傲视群敌。萧菲儿敢爱敢恨、我行我素,绝不会因众人瞩目而感到羞涩。泠清锋等年轻人心底都有一股醋劲在暗暗涌动,泠清锋服天、服地、服芸芸众生,就是不服他傅彻,凭什么自己浇种了十余年心血的谢芊芊被他垂手采摘,更凭什么他能得到萧菲儿这艳绝古今的美人儿的垂青,临死还可陶醉在温柔乡中。

他满腔怨愤,指天问地,要天地给自己答案。他自信此时的武功不比傅彻差,纵使长得远不及傅彻俊美,可比他更具男儿阳刚之气,为什么天地总是眷顾傅彻而忽略了他。天地的公平正义都到哪去了,被狗吃了还是掉到臭水沟了。他的双眼血丝满布,一身戾气汹涌喷薄,野狼般扑向傅彻。傅彻无力握剑,拉着萧菲儿向崖边退。泠清锋仇恨盈野、杀气腾腾,直如暴虎恶狼。傅彻抱紧萧菲儿,低声道:“菲儿,我们活不成了。”

萧菲儿听出绝望,但她只悠然一笑,全没在意。二人风立崖端,相拥相偎,漠视群敌的存在。漠视比轻视更为可恶,轻视至少眼中还有敌手,漠视则是将他人他事视若无物。有点骨气的人绝不能忍受。泠清锋一掌挥拍,雷霆乍怒。傅彻见状顿知他武功不仅恢复如初且大有增进,远非在金城时可比。他自然猜想不到泠清锋是如何渡过劫难苦尽甘来的。

原来那日泠清锋安葬了卫盼盼后巧遇返身酒泉的徐显龙,两人一个散功一个断臂,同是天涯沦落人,而又都把傅彻认作大仇人,更是同仇敌忾、互助互利。徐显龙得知泠清锋乃泠寿光的儿子,也不急着赶回酒泉了,寄望早日见到泠寿光,从而得他一臂之力铲除傅彻以报深仇。他们一路赶往采补门,行了数日遇上大雨,都成了落汤鸡,全身上下没一处干燥的。徐显龙最苦恼的莫过于从钟离恨手中抢来的秘卷也湿了,于是找到破屋歇脚后便忙忙拿出来烘干。不曾料到那秘卷在水浸火烘之下发生异变,惊现出三十六幅姿势各异的人体图案,旁边注满文字。两人觉知这是不传于世的武功绝学,遂悉心参研。那注解乃用梵文写就,二人汉字还识得有限,哪懂梵文。说来也巧合,竟让他们在半路上遇到几个天竺商人。他们二人心计多端,将文字拆解、分篇求教。天竺商人在异国他乡得遇热衷母国文字的友人,又是欢喜又是自豪,细心传授。

泠徐二人由此知晓这秘卷功法名为易筋洗髓大法,他们揣摩习练半月,皆有大成。泠清锋的经脉重续,不仅功力尽皆恢复,还大胜从前,可谓因祸得福。神功初成难免手痒,两人杀入中原,要亲自找傅彻报仇。途中遇上风飘飘,泠清锋不日便与她情爱缠绵。在徐显龙的筹划下,泠清锋学女人搬嚼舌头,把一切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傅彻头上。风飘飘爱得糊涂,悉数信以为真上告她师父金部东方座使百毒圣君厉超群。

厉超群虽是向晚晴的师尊,但一直垂涎她的美色,可谓用心已久。奈何金西流不解下情,先行侵占了向晚晴的身体。厉超群怀恨于心,这几年来无日不想灭了金西流,一来取他座主之位而代之,二来可以仗着座主身份更加亲近向晚晴这圣女。可他的美梦彻底落空,向晚晴娇花陨落,永远离开他了。厉超群初闻此讯濒于疯狂,发誓不杀傅彻不为人,何况傅彻还致使他在金城的图谋尽数落空。今日总算可以得偿夙愿,缚向晚晴在天之灵。然而他心中尚有一层疙瘩解不开,那就是向晚晴从来不领受自己对她的情意,这足以令他遗恨此生。至于替另一个爱徒卫盼盼复仇,这只是拿来掩人耳目的借口,否则他对向晚晴的居心秘教部众岂非不言自明了。师恋其徒,尤其徒弟是高高在上的圣女,这不只败坏伦常世俗不容,更难逃教规惩戒,叫他焉敢大意。他一刻不顿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