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鸿宴门的贪花好色,每年都会在七月搜罗美女。一两年尚不成问题,可七八年,十几年,谁又承受得起。于是赋止秋便下令,每户上交一个女人,若交不出则要收八百钱的免征税。就这么不过七八年时间,这座繁华一时的都城彻底成了贫民窟。
小孩或许是无忧无虑的,他们无论家境如何,始终可以很开心地玩耍。不过那群孩子似乎玩上火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被围在中央。那男孩不过十岁,模样也不能说是丑陋,但也只是堪堪入目。而那女孩似乎更糟,脸上被划了七八道伤疤,原本白净的脸变得异常恐怖。
那女孩躲在男孩身后,瑟瑟发抖,口中不住催促,“殇河,我们走吧,别和他们玩了。”
那男孩“呸”了一声,朗声道:“香表姑,有种单打堵斗,七八人围着我们算什么意思”
那个被称作“香表姑”的男孩火了,“贱婊子,只有你才会看得上无盐。哼,今天大爷我也不为什么,如果你亲她一下,我就放过你们。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些年战乱连连,他们也是在无意中受其风气影响,只是觉得如此十分有趣,别无他念。
殇河一脸涨红,跺了跺脚,然后又恢复平静,“亲就亲,怕你不成。”说完转过身,双手捧住女孩的脸,嘴唇在那女孩的额头印了一下,然后放开她,大声喊,“这行了吧。”
那群孩子哄笑起来,“佩服佩服,连无盐都敢亲,真的很佩服你呀,殇河。大丈夫说话算话,我们走。”说完便领着那七八个孩子走了。
那女孩见那群男孩走了,这才敢哭出声来。殇河拉着她的手,“怎么了,怪我亲你呀,我亲在额头,不算数的。”
那女孩却哭得更大声,“殇河我二娘说要把我献给国君那样就不必交钱了那样的话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你”
殇河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我们私奔吧”他完全没有“私奔”的概念,只是曾经听过,随口胡吹而已。但女孩哭声不止,“那样二娘会打死我的”
殇河摸摸额头,“说得是,我家那母夜叉一定会请我吃竹笋炒肉。嗯,我好好想,我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到好办法。”
便在此时,远处马蹄声动,烟尘滚滚,一大队军官一下子杀了过来。那为首的军官将马停在殇河与无盐身旁,手中的长剑已指着殇河的喉咙,“小鬼,有没有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殇河被他那么一指,早已吓得尿裤子了,他战战兢兢说道:“嗯,大爷,我见着他了,他就藏在香表姑家。”他怕那军官不知谁是香表姑,忙解释道:“香表姑是一个叫于二虎的小孩,他家就在那儿。”说着便伸出手指指给那军官看,然后又颤抖着说道:“大爷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您别杀我啊”
此时,那个军官的一个副将骑着马赶了上来,附在那军官耳旁道:“大人,如今七月又到,小人家中无女,可否把那女子带走,以助小人渡过一劫。”
那军官马鞭一甩,直接抽在那副将身上,“没出息的家伙。”也不说答应与否,骑着高头大马往殇河所指的方向奔去。
那副将受了一鞭不怒反笑,长鞭一甩将无盐卷住,他右臂一发力,直接无盐拉上马。无盐拼命挣扎,却也是徒劳无功,那时她也不知什么是害怕,哭喊着,双手极力往殇河的方向伸去。那副将马鞭突然一个横扫,将殇河扫开,自己双腿一夹马腹,硬是扯着无盐往那军官的方向追去。
马蹄声乱,一波又一波地践踏,不仅是那一片被蹂躏的大地,还有慰殇河那颗年幼的心。
殇河竭尽全力追向那支军队,可人家毕竟长期训练又是成年汉子,如何会被一个十岁的小鬼追上,不一下便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殇河越跑越缓,终于力竭倒了下来,他只觉眼皮很重很重,他真想好好睡一觉。
“这是一个梦,我在做梦,对,是个噩梦,梦醒之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他喃喃自语,手也软软的,使不上力,嘴唇渐渐渗出一道血痕。“爹,娘,记得叫我起床,否则无盐会生气的。你们也知道她生气的时候有多可怕”
便在此时,一个响雷在小孩耳旁响起,“小鬼,如果不想死就别睡觉。”跟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中年人坐在殇河身旁,他摸着殇河的额头,低声道:“恩,使马鞭的家伙倒是挺毒的,连小孩也不放过。不过鸿国会出什么好鸟呢”他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小鬼,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暴露我的行踪”那睁得老大的双眼就如一颗玻璃珠,死死地盯着殇河。
“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那人喝了一声,“恩,小小年纪便这等善忘,你不是和那军官说我的下落吗若非昨晚担心连累意成颜夫妇,连夜逃了出来,只怕此刻已让他们捉住了。小鬼,你安什么心”
殇河只觉腹内一阵绞痛,“痛肚子好痛”那人拍着脑袋,闷了一声,“怪着责问他,竟忘了正事。”他伸出右掌,抵住殇河的胸口,一股暖流便从那中年人手上传到殇河体内,护住他五脏六腑。
约莫一柱香的十分,那人才收回手掌,“算你命大遇上我,否则定死无生。现在说,为什么要暴露我的行踪。“
殇河现在只觉身体游走着一股暖流,说不出的好受,心情稍好,便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我只是想借机会好好教训香表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邻居”
“是啊,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但他那个坏坯子,老是欺负我和无盐”
“啪”,那个清脆的耳光突然炸响,殇河整个人被甩飞了开去,脸以肿了一块,仍留着一个红红的手印。“你这个小鬼,年纪轻轻就学人家借刀杀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那些是士兵,鸿国的士兵最擅长的不是打仗,是烧杀抢掠,你居然”他流口了,他不想这个孩子从此带着悔恨过日子。
“走,快些回去,也许还来得及。”那人冲到殇河身旁,将他一把扯了起来,“小鬼,你。”他忍不住又砍了殇河一巴,一把拍哭了殇河。可他也没心情去哄这个小孩,一扯着他往村庄走去。
突然,村庄冒出了黑烟,人高的火焰就像凭空出现一般,把整个天空都给映红了。黑烟随着风往天际卷着,似要把天空染黑。
那中年人也顾不得殇河,甩开他的小手便往村庄赶,“火势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他的身法奇快,也许仅在那个隐居了的剑客善始之下,风一般卷起秋叶,带着一条褐色的绸带。
他赶得急,风吹得更急,待他赶到村口时,火势已是一发不可收拾,火焰窜得老高,整座村庄成了一片火海。那人根本进不得半分。
慰殇河可没他那般速度,好久才赶了回去。当他站在村口之时,他傻了眼,眼里除了二人高的火焰还是火焰,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他哭喊着:“爹娘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那中年人本是跪在地上大哭,听得殇河这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