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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沈栗的意思,市舶司头几次收缴商税后,立即开始分红,虽然数额不大,但要教各衙门先尝尝甜头。

海商得了甜头,很满意;各衙门得了甜头,也很满意;市舶司运转开始进入正轨,于枕和廖乐言更是满意。

唯独沈栗不满意。

他接到了景阳来的信件,李雁璇足月为他生下长子。

哎呀,一晃眼,将近一年过去了。儿子出生时居然不在身边,人生之大遗憾也

更可气的是,老爹沈淳居然越过自己,给孩子起了名字。

沈栗大恨,唯叹自己离开时没有预先留下几个名字以供选择。

于枕等人难得见到沈栗失态,连着几天上蹿下跳,走路都是飘着的。

张罗了几车礼物,恨不得将龄州所有时新玩意搜刮一遍,又写上厚厚一沓书信,叫多米押车,送往景阳。

于枕有趣地观察沈栗,这向来秉节持重的年轻人终于露出几分青涩之态,垫着脚遥望景阳方向,怅然若失。

“海贸之事如今已初见成效,沈大人若是心中挂念家人,不妨上本请回”于枕笑道。

这倒不是于枕要撵他,在市舶司,沈栗并不揽权,若无要紧事,他这暂代副提举还真就不肯伸手。故此于枕丝毫未觉威胁,与沈栗相处很好。

“下官归心似箭。”沈栗微微叹息:“还要再看看,等远洋的商船回来再说。唔,书吏们还需再训练一番。还有一些番商,要向大人引见。姜寒乌庆等人的案子就要审结。还有海寇”

提及海寇,于枕笑道:“你是怎么想到那漂流瓶的,有些意思。”

“向番商学的,”沈栗解释道:“这东西很早就有,原是放出来教人捡到后能知道失事船只沉没原因。后来用途就多了,听说有女孩子许愿也用。”

于枕点头道:“观之类似于放荷灯,只是内能盛物。有这个东西,确实利于隔海传话。但愿海波早平,龄州诸事安定,谦礼也可早日回转景阳。”

沈栗幽怨道:“满月已经过了,惟愿能在孩子周岁前回去。”

“皇命在身,不敢懈怠。”于枕感同身受。

官至五品才可携带家眷,于枕当年品级低,老哥一个去赴任,妻儿老小俱在老家,怎么可能不想念

除了沈栗,还有不满的,当属海寇。

当初龄州禁海,海寇还觉着忍上一时便好,哪成想市舶司宣布结束禁海期后,海寇的日子也能没好过。

眼看着商船较往日还多些,可惜,有水师往来游弋,以前的肥羊竟抢不得了。

海寇的破船毕竟比不得水师的战船。

以前海寇能在龄州近海猖獗,是朝中有些人觉着海寇这种“东西”犹如春韭,割过一茬还会再生,而出动水师总要费钱,对朝廷来说未免得不偿失。反正海寇没有土地不能成势,只要他们不上岸,且放着这些虫豸也罢。

但如今龄州海上安全关乎很多人的收入,水师成了受益者,护航有钱,打海寇也有钱,见了这些蟊贼便两眼放光穷追不舍。

苦也这日子没法过了。

“娘娘,您可得想个法子。”手下好容易找到胡三娘,叫苦道:“别说进项,岛上想换些家用都不容易了,兄弟们想溜上岸都得偷偷摸摸。更可气的是,官府还向海中放什么漂流瓶,里面装着都是劝降的话,有些家人在岸上的还真就相信,要不是兄弟们好生弹压,指不定人就跑了。”

胡三娘沉思道:“时机未到,再等等。”

“时机”手下眨眨眼:“什么时机”

“蠢材”胡三娘道:“咱们在海上无论如何是比不上水师战船的,龄州这地方待不下去,等老娘带你们上岸捞他一笔,换个地方享福去。”

“那还等什么抢就是了。”手下急道:“娘娘,岛上真的支持不了多久了,万一叫水师发现,老窝都要被人端掉。”

胡三娘不语。

上岸抢劫,只能做上一次。再来第二次,官府就有准备了,凭她那点人手,还不够教人塞牙缝的。

胡三娘要救姜寒,便只能选择适的时机,一边抢钱,一边抢人。

经过漫长的审理,姜寒案终于审结。

新任布政使应如是带来了皇帝的旨意,姜寒、乌庆死罪,着择日在龄州斩首,以警当地官员。

姜寒的落马令皇帝大怒。布政使可是领一方军政大权的朝廷重臣,前两年三晋布政使曲均无能,至少还是被下属架空的,姜寒呢竟被个海商轻易拿捏住了

这比贪污更教皇帝难以接受。

若非朝廷先选择龄州建立市舶司,若非沈栗手腕高超,龄州得变成什么样

尤其是在湘王谋反的时候,最怕内乱。

“贪官中的蠢材”邵英拍着龙案咆哮道:“教这样的人忝居高位,朕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朕的脸面哪诸位爱卿,我盛国就靠着这样的官员牧守一方,朕寝食难安,寝食难安”

大臣们跪了一地。皇帝是不能有错的,有错的只能是大臣。以封棋为首,阁老们挨个自责。有了这样一出,阁老们恨的牙痒。姜寒能不祸及家人,已经堪称万幸了。

应如是一脸苦色,皇帝派他监斩。

新上任便要亲手送前任上路,皇上这是警告他,千万不要步姜寒的后尘。

案子未审结前,姜寒被小心看守,不允许任何人探监。如今判决已下,姜寒可以见见家人了。

第三百零五章何所求

在尤行志的安排下,胡三娘得以进入狱中,见到分离已久的父亲。

父女两并未抱头痛哭,隔着栅栏两两相望,反觉彼此生疏异常。

姜寒努力回想记忆中娇憨的三女儿,却无法与眼前这个眼含煞气的美妇联系起来。

胡三娘微笑道:“父亲倒是老样子,只嫌瘦了些看来在狱里还是受了些苦。”

姜寒苦笑。虽因他官高位显,又是主动出首,故而未被动刑,衣食也颇受优待,但他早知自己必死无疑,又要担心连累家人,日夜忧思懊悔,自然形容渐消。

“父亲不必担忧,待时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