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10(2 / 2)

沈栗整理衣衫施礼,被王氏一把捞住,持着他的手,老泪纵横。

沈栗忙道:“庶祖母请镇定,不可过于激动。”

沈凌也急道:“母亲,郎中嘱咐您一定要平心静气才好。”

按规矩沈凌应称呼生母王氏为姨娘,但自从他分家以后,便改了口。刚才在沈栗面前还记得掩饰,如今心中一急,便顾不得了。好在沈栗本就不把嫡庶看的太严重,倒也不以为意。

王氏频频点头示意明白,只是仍忍不住泪流。

沈栗心思灵通,知道王氏并非是思念他,而是为沈凌担心,怕礼贤侯府对沈凌之事坐视不理,出言安慰道:“庶祖母不必担心,孙儿既然来此,一定会为五叔设法。”

王氏好容易止住哽咽,拍着沈栗的手哭道:“栗哥儿啊,我、我只剩这一个儿子了呜呜,我年少时家破人亡,后来你三叔死了,你四姑母嫁得太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得再见,我身边就这么一个血亲了呜呜”

沈栗心下恻然。王氏是个标准的侯府妾室,一辈子惦记着与正室争风吃醋,连儿子都赔进去一个,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她也算命运坎坷,如今若是失去沈凌,不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痛,便是养老都成问题。她当年闯入祠堂,对老侯爷的排位发了一顿脾气,说起来算是大不敬了,田氏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她。

“庶祖母请放心,但有一分可能,孙儿都会尽力。”沈栗道。

沈栗不能保证一定可以为沈凌脱罪,毕竟,大同府出了乱子,身为同知,沈凌已经背上了一个失责的罪名,沈栗此来是为了想办法不叫他卷进贪腐案中。

只是这番话却没办法让王氏放心,仍拽着沈栗不撒手,王氏抽噎道:“栗哥儿,老身自知往日在侯府时行为多有失当之处,老身我愿意悔过了,我去跪祠堂,我去给夫人磕头认错,叫我做什么都行啊,你们可千万不能不管你五叔啊,他也留着沈家的血,是你们沈家的子孙啊呜呜。”

王氏嚎啕大哭,以前求助无门,王氏还能勉强压抑心中惶恐,如今见到沈栗,顿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心中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满腔愁闷,恨不能满地打滚。

沈栗还待再劝,王氏忽然没声音了。沈栗心中一惊,立时上前去扶,果然王氏已经软了身体正从椅子上往下溜。王氏身形生的细瘦,老太太能有多重,沈栗一把抱起来,对已经惊的有些失神的沈凌道:“五叔快令人去请郎中。”

说着,问丫鬟道:“哪里有卧榻,不拘是哪个屋子,越近越好”

丫鬟顿时反应过来,忙提着裙子在前面小跑:“七少爷往这边来”

沈栗抱着王氏跟着冲出门去,身后传来沈凌惊慌的呼声:“管家快去请郎中快点,骑我的马去”

沈栗回头大叫道:“不成太子殿下在城中,不允许纵马我来时乘着车,用那个”

沈凌来不及对沈栗道谢,催道:“快去快去”

把王氏放到床上时,王氏嘴边已经开始冒白沫了。洪氏带着丫头婆子急冲冲赶来,看见沈凌正死命地掐着王氏的人中,只是王氏没有半点反应。

沈栗见王氏脖子僵直,四肢抽搐,心里疑她单是激动过度昏倒,看起来倒像是痫症,问洪氏道:“五婶娘,庶祖母以前可曾这样昏迷过。”

洪氏瞧着也像是有些疑惑,悄声说:“我看着也觉着像痫症,可母亲老姨娘以前没犯过这个病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又见邢指挥

正说着,听见沈凌大声喊母亲。沈栗与洪氏急忙上前看去,见王氏浑身放松下来,洪氏惊喜道:“好了好了,缓过来了”

话音未落,王氏又抽搐起来,这回严重的多,两眼翻白,脖颈后仰,口中有更多白沫流出来。

沈栗确定王氏十有八九就是患了痫症,忙叫沈凌:“五叔,快把庶祖母的头颈侧过来,不要让她被口涎呛到。”

“五婶,得罪了。”沈栗顺手自洪氏头上抽了个金簪子,伸手直插王氏牙缝中,果然,王氏此时已牙关紧咬。

沈栗见王氏口吐的白沫中开始混有血色,知她多半已经咬破了舌头,忙道:“五叔,快”沈凌也唬了一跳,万一咬断舌头可要命了

叔侄两个忙活半天,好算撬开王氏牙关,沈凌仔细看了看,未见断舌,方松了口气道:“还好只是咬破了。”

未几,王氏又缓过劲来,两眼不再上翻,抽搐稍止。洪氏见王氏的衣裳都已皱了,床头都是她吐出的白沫,污糟不堪,忙道:“妾身给姨娘拾掇一下,一会儿好见郎中。老爷也与栗哥儿去净手。”

沈凌这才发现方才为了扳开王氏的牙关,沈栗沾了一手口涎,心里又感谢又歉意,忙引着沈栗去外间净手。

沈栗担心王氏复又发作,嘱咐道:“那簪子暂时不要抽出来,等郎中来了再说。”

洪氏应道:“放心,知道了。”

自房中出来,见沈凌急的满头大汗,沈栗安慰道:“五叔不必着急,侄儿见庶祖母似是痫症,这病一般不会影响寿数,缓过来就没事了。”

沈凌郁郁点头,叹道:“我原想着把姨娘打侯府中接出来好生奉养,也不枉她生我一场。谁知自从迁居大同府,只教姨娘每日里为我担心了。当年在兵部为官时我也曾自诩算是能吏,出了景阳才知道,以前不过仗着侯府的势罢了。”

沈栗皱眉道:“五叔这官做得不痛快,为何不向家里说偏要在此处生受着。”

您要是早点想法子调离,或预先给侯府那边通个气,如今也不会搞得这样被动。

沈凌苦笑。他提出分家时并不知沈淳已经要领兵去李朝国,后来才知道自己选的时机很不恰当,自己离开后侯府一时竟没有个正经撑门面的人了。偏出来时王氏又跑到祠堂大闹了一场及至沈淳失踪的消息传来,王氏派沈凌脑袋一热又跑回景阳帮忙,便私下扣留了书信,直到那一仗都打完了,沈凌才从别人的口中听说礼贤侯差点死在李朝国沈淳这一难沈凌这边阴错阳差,别说伸手相助,竟连个问候都没有。

亲娘做的孽,儿子哭着也得吞下去。

沈栗还埋怨沈凌自己撑着不肯与侯府多加联系,沈凌哪有这个脸面

“今日多亏有谦礼你在,倒是我反应慢了些。”沈凌感叹道。

王氏发病,沈凌自己先愣住了,若不是沈栗上前抱起王氏,她非结结实实摔倒地上不可,又是沈栗提醒换马车去请郎中,去扳开王氏的牙关,沈凌与洪氏这亲生儿子儿媳倒都束手无策。

沈栗摇头道:“五叔与五婶娘是关心则乱。再者,今日也是侄儿登门引得庶祖母过于激动。五叔不要怪罪侄儿就好。”

沈凌心里倒是明白:“姨娘这是抑郁成疾,不过早晚罢了。”

说着话郎中终于到了,洪氏已经给婆婆整理好,郎中看过也道是痫症。这病在此时还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只按照惊厥,开些安神汤之类让病人睡去。郎中还推荐了神婆没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