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焦躁道:“这些天来诸事没有丝毫进展,你们又不许在下出门,岂不是如同软禁了在下一般。”
班子宁一低头,心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口中却道:“奚公子不必着急,机会总会来的。若是实在闷得慌,您还是跟小人前往大同府吧。到了那里,自然没人会再拦着公子出行。”
何泽气馁,大同府没有太子仪驾,自然不怕他被人发现,可他非要往太原府来,不就是因为太子在这里吗。
团团转了两圈,何泽道:“要我怎样你才能让在下出门。”
班子宁摇头道:“奚公子公子脾气执拗,一言不合就要与人争执,小人实在不能再冒险让您出去。公子若要打听什么消息,不妨吩咐小人,我安府人手众多,保管给您打听的清楚明白。”
何泽不语,安三姑娘被送给太子,使他开始怀疑安守道的立场,若是经由班子宁去探听,他怕送到面前的都是假消息。
班子宁由得他慢慢想。只要何泽不出安府,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何泽叹了口气,问道:“我的随从呢”
班子宁恭敬道:“就在前院,奚公子要唤他们来,小人这就去叫。”
何泽摇摇头:“罢了。”他前几日倒也派小厮出去过,许是三晋人排外,那小厮非但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不经意间得罪了人,被人打了半死。
他哪里知道这是安家怕他打听出什么端倪,彻底撕破脸,便故意设局,叫他们主仆在太原府寸步难行。
何泽怏怏回了屋里,班子宁松了口气,和酸丁们说话真是累煞人也。
天色渐晚,安三姑娘依依不舍离开安府,回了太子处所。
她没有发现,两个宫女都在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当她进入太子居所,这种目光更是变得难以言喻。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想不明白这位安小主在安家时明明言行正常,怎么回了太子居所就变成了活脱脱一个女疯子
若说是安小主不愿入宫,所以故意做出种种丑态,可这女子偏偏一副欢喜不尽的样子;若说她倾慕太子,她又天天作怪。每日里看见太子殿下被恶心得食欲减退,宫女们心里都觉得不落忍。
熟不知安三姑娘回到安府,便觉得自己娘家里不需要“端着”,自然是怎么自在怎么来,反倒表现的正常,是以当初送她去伺候太子时,安夫人并未发现女儿有何不妥之处;等回到太子居所,安三姑娘认为自己需要拿出最好的姿态面对太子殿下,于是,她那诡异的画风便又悄悄冒出来。
如今太子身边只带着几个宫女,安三姑娘没有参照物,自然不会发现自己的异常。太子为了与安守道等人虚与委蛇,便也处处忍她,她便是个螃蟹,太子也能微笑以对。而对于宫女们来说,太子都没说不满意,自然也没有她们来指点安小主的份儿。
宫女们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病,叫做审美异常。
见安三姑娘进了住处,东宫总管太监站在廊下,招手示意以林过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不如看丁大人的选择
“给雅临公公请安”
“罢了,以林姑娘好。”雅临低声问道:“今日去安府可情况如何”
“回公公的话,府中并未见安大爷,据说是已经赶赴大同府剿匪去了。”以林道:“不过,安夫人曾提到家中来了个客人,说是姓奚。其余,奴婢也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好好,”雅临笑道:“有劳以林姑娘,咱家自向小爷提起以林姑娘的功劳。嗯,要好生看顾安三姑娘。”
“奴婢明白。”以林笑道:“雅临公公尽管放心。”
雅临微笑点头,转身一厢走一厢低声嘀咕:“奚公子,何溪哼,还真是肆无忌惮,何家还以为是前朝事由得他们横行的时候”
安守道在大同府的平乱行动似乎还算顺利,将将两个月,捷报便送到了太原府,太子立即下令移驾大同府。
趁着还未启程,沈栗急急忙忙往丁柯府上走了一遭。此时沈栗已将丁同方的好感度刷到百分之一百二,达成莫逆之交成就。听说唯一的朋友要离开,丁同方愀然不乐。
丁同方的前半生活的太憋屈,倒是沈栗登门之后,一再为他出头,丁柯也不得不给沈栗几分面子,倒叫他的日子好过了些。如今太子移驾,不单沈栗要走,丁柯也一样要赶赴大同,丁府岂不成立继室的天下他前阵子把继室得罪的不轻,只怕沈栗与丁柯前脚出门,后脚那继室就要想法子作践他。
沈栗似乎早已料到丁同方的难处,出言邀请丁同方同行。
“我”丁同方惊道:“我可以吗”
沈栗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若是世兄不嫌弃,且先与愚弟一处吧。唔,世兄好歹也是朝廷大员之子,若有机会,愚弟可像太子殿下引见世兄。”
丁同方迟疑道:“这妥当么只怕家父不会同意。”
沈栗道:“世兄尽管拿主意,丁大人那里愚弟去劝。”
“为兄自是求之不得”丁同方喜道:“为兄才乏兼人,不敢奢望谒见太子殿下,只要能离开这丁府,有个容身之处便好。”
见丁同方颇显迫不及待,且在不经意间把自己家称作丁府,沈栗目光一闪,看来蓄积的怨恨已然发酵,丁同方对家庭的归属感已经荡然无存。
半垂眼眸,沈栗微笑道:“正好愚弟近来手头有些文书要整理,世兄知道,愚弟是个坐不住的,哪有那个耐性做这个愚弟见世兄的书法自成一格,还请世兄援手。”
丁同方感激道:“愚兄知道,贤弟是怕我脸薄,故此以差事相请,为兄记在心里。”
沈栗忙要说话,丁同方摇手道:“为兄心里有数,贤弟不必过谦。”顿了顿,丁同方苦笑道:“为兄自残疾以来,无法进学,功课之类早就放下了。到如今万事蹉跎,唯有一笔字还算拿得出手。可笑的是,这个功夫还是屡屡被罚抄书才练出来的。这些年来,为兄早也抄书,晚也抄书,倒比绣娘蚕妇勤勉的多”
想到此处,丁同方心里的怨恨又汹涌起来,一时间竟有些发呆。
沈栗轻叹一声,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轻声问道:“提起这个,愚弟想起前些日子那桩事。”
丁同方惊觉,同样扫了一眼屋子,高声叫:“和通”
外面立时跑进来个小厮:“少爷。”
丁同方吩咐道:“你在门口看着,不要叫人靠近。”
和通立时又跑出去。
丁同方急问:“可是探查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