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没有不服气”窝窝儿辩解道:“小臣只是不明白殿下为何一定要杀那个沈栗,这人现下是盛国皇帝和太子眼前的红人,他老子沈淳也不是好惹的,想杀他实在不好下手”
“你知道什么”兀轮叹道:“我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下手不易。不过,小王想了又想,若能杀了这人,与我来说好处多多。”
“你也清楚,父汗的儿子太多,他老人家倚重大哥三哥,偏爱最小的倪力呼伦,剩下的儿子都不值钱。小王如今是有力没处使,想出头,自然要做出些事来。
这个沈栗三年前杀了忽明,又因为他致使李朝国大战草草收场父汗当时就颇为恼怒,听说前段时间咱们北狄的钉子们被抓住,也与他有关。要是杀了他,在父汗面前,小王也算立了一功”
窝窝儿叹气一声:“殿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杀了沈栗,盛国人岂能善罢甘休便是使团也要遭殃。”
“不叫他们抓住尾巴就是了。”兀轮漫不经心的道:“父汗说如今两国都不会轻易开战,所以就算二哥忽明让人杀死了,李朝国之战该言和不还是言和我北狄死了王子尚未怎样,盛国死个沈栗又能如何”
窝窝儿劝不动兀轮,泄气道:“随殿下的便吧。您既然打定主意,小臣舍舍命”
“舍命陪君子,”兀轮笑道:“用不着舅舅舍命,我昨日打量沈栗,他虽武将之后,本身却脚底虚浮,不像是习过武的样子,只要小王有机会近身,杀他轻而易举。”
窝窝儿苦恼道:“杀他虽易,只是咱们哪有机会凑到他身边”
“不是咱们,是我”兀轮掂了掂手中弯刀:“听说这小子正张罗要娶妻,婚礼中乱哄哄的正好混进去下手,到时候劳烦舅舅为小王掩饰掩饰就好。”
窝窝儿叹道:“殿下小心,听说这沈栗奸诈的很,不要中了他的计。”
“再奸诈的人在娶亲之时怕也没心思想什么计策了。”兀轮笑道。
老婆要进门,沈栗头天先敲打院子里的丫鬟们:“大兄院子里有个槐叶,只是我却不喜欢挑身边的,你们年纪够了有合适的人家听凭自嫁,每人贴五十两银子的嫁妆。要是让我知道有起了小心思的立时打发出去”
丫鬟们有爱安生过日子的,听说将来有五十两银子做嫁妆,自然高兴。也有心高想飞上枝头的自然要失望。不管怎么说,沈栗既然把话撂下,打算学槐叶爬床的还是要收敛收敛。
颜氏天没亮就把儿子折腾起来,自己一个农户出身的小妾,如今稳稳当当做了礼贤侯的庶妻,有儿有女虽然儿子名义上已经不是自己的如今儿子出息,又要娶尚书大人家的嫡姑娘,颜姨娘自觉还是有福的。
沈栗纠结地在颜姨娘的“压迫”下任由喜婆把自己打扮成红衣白面的样板新郎,只求饶道:“大娘下手轻些,脂粉不要太厚,便是厚些,也务求不要掉渣。”
喜婆胡乱应道:“新人放心,保管把你打扮成潘潘安在世”
颜氏道:“听喜婆婆的。青藕,快请喜婆婆喜钱”
李雁璇这边也是天不亮就开始准备,她的嫁衣是一针一线亲手绣的,杨氏赞道:“满景阳的官宦女儿家也挑不出比我雁璇更巧的了,便宜了沈家的小子。”
待亲戚姐妹添了妆,香栀一头冲进来:“到了到了,新姑爷到了。”扶起李雁璇七手八脚又整理妆容。
姑娘们纷纷跑到绣楼前看李家家眷们“打新郎”。
李家丫头们的“棒法”沈栗在头一次逛花园时就领教过,哪里还敢招架第二次,扯着伴郎郁辰道:“辰兄身手出众,今日为兄弟应应急,来日与辰兄一起发财啊。”
伸手一推,道:“新郎来了”郁辰一个踉跄,顿时包着红绸的棒子雨点般下来。
新郎与伴郎都是一团红,众人也不是全见过新姑爷的样子,况且沈栗今天又被喜婆刷了一层白漆,见有人叫新郎来了,顿时莺莺燕燕一拥而上,口中叫道:“新姑爷吃一记杀威棒,日后不敢慢待娘子”
沈栗沈狐狸我
郁辰欲哭无泪,我这伴郎原来是挨打用的。
众人兴高采烈打了半天,才听见有人道:“打错了,新郎已接了新娘”
拎起郁辰一看,果然不是沈栗
娘子们恼怒道:“亲家如此吝啬,竟不散喜钱,偷偷溜入,姐妹们,再打”
“”
郁辰脱身时,帽子都没了。腰上荷包、扇子、玉佩、香囊均不见再看到沈栗时两眼发红。
沈栗忙道:“早派了竹衣和多米去撒喜钱,只是人太多挤不过去,因此晚了些,辰兄原谅则个,改日十里杏花吃酒”
郁辰瞪着沈栗,半晌泄气道:“今日是你好日子,某不与你计较改日定要还你一顿杀威棒。”
霍霜凑上来笑道:“谦礼奸猾似鬼,辰兄想遂愿只怕不易,谦礼,你不能只与辰兄喝酒,来来来,满上,今日一醉方休。”
沈栗微笑道:“姐夫自醉去,愚弟今日却不能奉陪了。”
“哈哈哈”郁辰指着霍霜愕然的脸喷笑。
霍霜苦笑道:“啊也,忘了谦礼的厚脸皮。”
第一百零六章竟然没抓着
宾客们还在喧闹,沈栗已施施然退席。
霍霜、郁辰等人还想着闹洞房,在沈栗一脸“我会记仇啊”无声威吓下,无语放弃。
红灯红烛红纱帐,红妆新娘与新郎。
沈栗摆摆手,轰丫鬟们出去,轻手轻脚关上门,端详蒙着红盖头的李雁璇。
这媳妇沈栗盼了有小四年了。可惜,礼教太严厉,两人纵然彼此有情义,也只能“心有灵犀一点通”,别说牵个小手,就是彼此打量都不好意思用正眼。
沈栗前世今生总算捞着个老婆,还是顶尖的美人,性格也好,称心如意。
伸手捞起喜称,轻轻把盖头挑了。
李雁璇抬起头,沈栗就看呆了。
沈栗不是没见过美人,只是看别人家的和看自己窝里的感受能一样吗李雁璇本就生得好,今日精心打扮,红烛之下又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亏得沈栗并未大醉,留下些自制力,才没露出猪哥像。
沈栗深吸一口气,微笑软言道:“我见桌上喜饼未动,可是还未曾用饭”
李雁璇垂头轻声道:“郎郎君不来,妾身怎好逾越,这不合规矩,岂不是要旁人笑话。”
沈栗笑道:“叫我谦礼就是,是我疏忽了,知道你婚礼上不好吃东西,该嘱咐丫头们先送些合口的过来。至于规矩出了这院子还不好说,在咱们这院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是规矩。你不必担心什么老人、嬷嬷的,妻子和下人该疼哪个我心里有数。”
沈栗这番话确实说到李雁璇心里去了,大宅门的新媳妇不但要面对一家子婆婆、妯娌,还要对付所谓从“小伺候到大的”丫鬟、奶嬷嬷、家生子。下人们使坏的时候多了去了,旁的不说,在女婿耳边说说新媳妇的小话,碰上拎不清的,少不得要生事。
婆媳关系沈栗不好插手,但李雁璇出身不低,奶奶婆田氏隔着辈分,婆婆紫山郡主又是续弦,只要李雁璇做人不是太失败,总能过得去。
如今沈栗又表态镇得住下人,李雁璇心里安生不少。
沈栗絮絮叨叨说:“咱们以后要彼此扶持过一